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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一勾,當真是攪亂了沈無塵的心潮。
雪夜昏燈之下,她的笑燦若繁花,粗眉橫揚卻帶著幾分風情,眼如波唇似巒,明明是男子之貌,卻透著女子惑人之媚。
不禁大駭。
他後退兩步,止不住心中潮起潮落之震,一時間竟不敢再看她,深吸兩口冷氣,才定過神來。
再去望她,就見她已回復了先前冷漠之態,正斜眼看著他。
沈無塵展了展身上之袍,低聲道:「若是皇上此次肯用你,莫要負了皇恩,亦莫負了你自己。」
她聽他說完,樣子似是要走,便不再與他多言,直直轉身,飛快地往前行去。
幾步之後,忽聞身後有重物倒地之音。
聲音悶悶沉沉,令她一驚。
她回身望去,就見沈無塵人歪著倒於雪地之上,頭磕進一側雪堆中。
廢物。
她心下暗罵一聲,這人居然連走平路都能摔跤。
欲待他起身之時將他嘲諷幾句,可卻久久未見他動,身子硬直不已,於遠處看來竟像死了一般。
她心中略慌,忙跑過去,蹲下來使勁將他的頭從雪裡抬起來,「沈大人!」
無人應她。
她伸手一探,還有氣,高懸的心放下了些,然後將手移上去……
額頭滾燙滾燙的,燙得她手指冰涼。
她咬咬牙,起身費力將他的身子撐起來,彎了腰託他在背後,一邊邊往裡面走,一邊低聲罵道:「沈無塵你個窩囊廢!倘若被凍一凍就能出個好歹,我定要給你寫篇這世上最低劣的墓誌銘!將你一生才學功績貶得分文不值……」
肩上撐著的身子微微一動,隨後重重咳了起來,良久不休。
她大大鬆了一口氣,才欲再罵時就聽他啞且無力的聲音自頭頂傳下來——
「如若我死能得你一篇文,縱是墓誌銘也值了。」
她胸口一緊,似是有什麼東西被人強行塞了進去一般,憋得她難受不已。
好容易緩過氣來,她想也未想便抬腳朝身後踹去,聽見他吃痛的悶哼聲,才又罵道:「都燒成這德性了,還不忘拽你那酸兮兮的風骨!」
沈無塵氣喘不勻,頭似千鈞重,直往下垂,闔眼之前低低吐出一句話,語氣終是隱隱帶了憤恨之意……
「曾參商,我從未見過你這種落井下石的無恥小人……」
她聽見罵人之話自他口中而出,忍不住咧嘴一笑,用力將他往前拖著走去……聽他罵人可比聽他說教要順耳多了。
夜色茫茫罩霧,雪跡長痕蜿蜒不止,漸行漸遠。
兩人口中撥出的白氣輕飄相纏,於這寒夜中平添一絲暖意。
※※※
京中尚寒,積雪初融,殿角晶冰落水,於陽光下盈盈透亮。
廊外階下淌著細細兩條融雪小溪,直漫至殿門,浸入磚縫裡,處處透著微暖之意。
殿中燻籠只留了兩座,諾大一室不存絲毫熱意,冷冷清清似是無人一般。
英歡朱裳鋪案,垂旒掃座,玉腕裸亮壓於案上,執筆卻是不落。
曾參商立於一側,身形端正筆直,紅唇一開一合,聲音脆亮,正在給英歡講書。
英歡側對著她,眼睛半寐,神思倦怠,良久忽而開口,輕聲叫她,「參商過來。」
曾參商忙應了一聲,走過去在英歡身前站好,「陛下。」
英歡抬手將案前諸多雜章嘩啦啦地一收,空出塊地方,撐肘於案上,抬頭望著她,忽而笑道:「為何回京之後,在朕面前一日比一日拘謹起來?」
曾參商腳下微微一扭,竟覺不自在,小聲道:「臣……先前的性子過於魯莽,想要改一改。」
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