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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裡面轉了一圈,沒帶任何人,只有他自己。
那間他曾經關過姜可的柴房,門都被拆掉了,裡面空空蕩蕩,什麼都不剩下。
他從柴房出來,慢悠悠晃到那所亭子。
這座亭子是以前他最喜歡呆的地方,雖然不怎麼遮風,卻可以擋雨,他從前在這裡可以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在這裡看過日出,也在這裡看過日落,除了綁了姜可之後到他離開的那段時間,每一天,都有姜可陪著他看。
亭子外面就是一片沙地,這裡的泥沙鬆散,可以在上面寫字畫畫,他就在這裡,給姜可寫過他的名字。
不知道大家都是什麼時候搬走的,也不知道,這裡荒廢了多少年,總之,亭子裡面用來坐的橫樑上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他卻好像沒看見那灰塵一般,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就這麼直接坐了下去。
他伸展開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交疊,看向遠處圍牆邊的鞦韆架。
那鞦韆應當是壞了吧,一邊高一邊低,看起來已經破舊得不行。
以前他就坐在這裡,看著姜可在那鞦韆架上開心地蕩來蕩去,過一會兒累了,就跑過來坐在他旁邊,他就會從兜裡掏出一顆這裡的老師發的糖果給她,她總是很滿足。
腳邊倒著枯樹枝,他撿起來,蹲在地上,像以前給姜可寫他的名字一下,再一次把他的名字寫在了沙地上。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四歲小孩,現在下筆有力,筆鋒剛毅,哪怕只是用枯樹枝在沙地上寫字,也能寫得很好看了。
天空上地太陽慢慢隱去,天色暗了下來,遠處吹來一陣冷風,吹得地上地枯葉打著旋兒地飛舞起來。
這樣看起來,是大雨將至的前兆。
他沒有帶傘,如果不快點離開,可能會下雨。
他從地上站起來,忽然又自嘲般一笑。
有沒有帶傘,會不會淋雨,又有什麼關係呢?
並不會有任何人關心。
他從孤兒院破舊生鏽的大鐵門出來,雨點就密密麻麻地砸了下來。
他沒開車過來,這裡也沒有公交地鐵,就連計程車都很少經過,他只能步行。
褲子後面沾上了灰塵,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只是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直到,路過的行人中有幾個人用很小的聲音議論著他時,他才注意到了。
然而知道了,他卻也沒管。
弄髒的褲子,和下雨天神經病一樣孤單淋雨還依舊慢慢走著的他,看起來不也很配嗎?
別人並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著怎麼樣的富貴身家,只憑著眼前所見的一幕,就可以隨意地議論嘲笑。
一切都是虛假的,除了握在手中的金錢。
他好像,也只剩下這些。
那些雨淋濕了他,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的心,早就比雨水還要冰冷潮濕。
覃鉞喝完了一瓶酒,已有幾分醉意。
他的眼神變得懵懂而迷茫,恍惚間好像還在落地窗上看到了姜可。
啊,是小時候的姜可啊,那個溫柔可愛善良地姜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姐姐,而不是現在這個出落得漂亮卻對他拒之千里之外的姜可。
他伸出手去,想要抱抱她,卻觸到一片冰涼的玻璃。
哦,他一下驚醒了。
原來是幻覺。
他從回憶裡醒過神來,眨了眨眼,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原地愣了兩秒,才晃晃悠悠地往裡走。
酒瓶就這麼歪倒在地,顯得很可憐。
他走到沙發邊上,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他終於捨得高抬貴手,撿起手機接聽了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