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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機就不是兄弟了？」沈微之反問，「讓你家老二去接你唄，反正他最近閒得慌。」
「可別。」裴明趕緊止住話頭，提醒道，「你可別跟他說我具體哪天回國，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看著慕雲景的身影消失了，沈微之才走回書桌前坐下，「驚喜？我怎麼覺著是驚嚇呢？」
裴明沒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沈微之，「比不過你，金屋藏嬌，我在國外都聽到聲兒了。」
沈微之否認，「沒有的事。」
「真沒有？」裴明想起什麼，笑了起來，十分狹促，「沈飛霜可不是這麼說的。我想想，她怎麼說的——」
「她說，崇影有錢也不是這麼燒的，不過呢崇影也交給你了，她不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裴明縱聲大笑，難得能抓住沈微之的破綻，要笑回本，「我聽說只是輕傷吧？」
「嗯。」沈微之一手輕搭在桌上轉著筆，「昨天剛出院，沒空去京都給你接機。」
「不是這碼事。」裴明想了想，還是借著這個當口把沈飛霜拜託他的事情說出來，「就是…嗯……你覺不覺得……據你調過去的醫療團隊觀察，人家的傷是好得差不多了吧？聽說你在醫院裡全程陪護，就沒讓他出過病房，現在又把他帶回你以前在芙城住的房子，那你是想什麼時候讓他回劇組拍戲呢？」
沈微之不假思索：「起碼再過一個月吧。」
一個月內，他都沒考慮過慕雲景出門的事。
裴明是真的嚴肅起來了，「你認真的？人家傷好了樂意這麼閒著嗎？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沈微之皺眉，「他的傷沒好。」
「是真的沒好，還是你覺得沒好？」裴明說道，「你總要分清楚這兩者的區別才行，好了，我要登機了，晚點聊。」
他把問題拋給沈微之，自己溜了。
啪嗒。
筆從指間掉到桌面上，滾了幾圈。
沈微之捉回筆。
又想到裴明剛剛說的話：是真的沒好？還是你覺得沒好？
……
回到半個月前熱得出奇的那個傍晚。
接到電話時，沈微之還有種不切實的朦朧感，直到踩著油門到了醫院，才真的開始惶恐。
九年很長嗎？九年很短嗎？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九年？
直到那一刻，站在空蕩的走廊裡，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和急救室裡的那個人，已經擦肩而過了整整九年。
偶爾，也會拐彎抹角的打聽一下慕雲景的現狀，得知慕雲景進入娛樂圈，會暗中照拂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慕雲景是什麼呢？
午夜夢回時，如果夢到年少時光，必然會有他的出場。
沈微之從前覺得慕雲景就是學生時代的一抹美好回憶，他和他度過了一段愉快的高一時光，好到二十多歲的沈微之想起來的時候，都會笑。
但人生，難以避免的，時常要面對分離。所以人和人只有一小段緣分的話，也並不意外。
直到……
直到那部綜藝錄製。
即使隔了整整九年，慕雲景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從前，是他的乖巧同桌；現在，是他的默契搭檔。
打破這個平衡的，則是慕雲景那一天的資訊素失控。
臨時標記是個意外。
但沈微之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大多數alpha都會有的獨佔欲、侵/犯欲，甚至是生理慾望。
他很慶幸，慕雲景節目裡的搭檔是自己。
偶爾會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緊了？
於是嘗試著退一步。
但退一步並沒有帶來好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