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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說……總不能這樣吧,他不能就這樣耗著她一輩子吧,他的人生他說不準的,沒辦法保證一直在她身邊,沒辦法這樣耗著她,他不捨得。
再後來,他說「人總不能太貪心……回頭,又什麼都沒有了呢。」
最終,說……「生個小紀箋,我反正咱倆愛不愛沒關係,我愛你和小的就行了,你也負責愛她就行了,我們總歸不會不幸福,肯定過得不差。」
紀箋眼眶模糊不堪,眨眨眼,水珠就滾滾落在枕頭上。
她好像已經看不清從小相遇的意義了,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是長大後再認識,他們的故事就應該是彼此一見鍾情,然後在一起,結婚,生子……一切順風順水,無波無折。
她曾經總以為這十四年是老天爺的饋贈呢,真的以為是呢。
可是他喜歡了十二年,十二年是真的存在過的,紀箋發現她無法輕易拂過當做不見,像無事發生,重新開啟一個篇章,去和他像兩情相悅一樣生活。
她不敢告訴談之醅這個事情。
好像無論如何,紀箋就是註定對不起談之醅的。
故事的結局,好像還是當初問他的那個問題,送她回家,有沒有後悔。
紀箋嗆了兩聲,坐起來,坐在床頭曲起腿抱著膝蓋,下巴抵上去,把臉在膝蓋埋得很深,眼角不斷淌出眼淚。
談之醅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人醒著,好奇問:「箋箋?怎麼坐著,肚子餓嗎?」
說完沒有人回應,談之醅看了眼床上埋下臉的人:「怎麼了箋箋?睡不著了?喝牛奶嗎?」
她搖搖頭。
談之醅見此,走過來在床邊坐下:「那怎麼坐著?陪你睡了好不好?」
話落,一安靜,好像耳邊飄來了細碎的抽泣聲。
談之醅愣了愣,伸手去摸她腦袋,透過那半面臉頰,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張白嫩的臉頰流淌著淚水。
談之醅徹底怔愣,好像做夢一樣,他馬上丟開毛巾攬過她,低頭去看:「怎麼了?怎麼哭了?」
以往哭還有名頭,大都是被他給感動的,他還能笑著逗她,可這會兒忽如其來,睡醒在這哭,談之醅擔心得要命:「怎麼了箋箋?你哪裡不舒服嗎?箋箋。」
想到晚上在外面她踩空臺階差點摔下去,他又伸手去摸她腹部:「肚子不舒服嗎?」
紀箋搖著頭,吸吸鼻子抬起了臉。
那眼睛都哭紅了,說奶奶生病了。
談之醅頓了頓,想起來早前在餐廳她就是出去和奶奶打電話,說是老人家好像不舒服。
他回來路上也問了,她說了沒大礙。
但是眼下又哭了,忽如其來地哭了。談之醅猜想還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大半夜睡迷糊了想起來就哭了,她最近就總大事小事都流眼淚,可憐巴巴的。
他鬆了口氣,拖來被子蓋住她,把人整個放入懷裡哄:「沒事啊,乖,奶奶沒事,箋箋不用擔心,抱抱。」
紀箋埋入他肩窩,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
談之醅也緊緊和著被子把她箍住在胸膛裡,又低頭去親她的臉頰,哄著她說:「過幾天你辦好手續我們抽空去趟美國,去看奶奶,她沒事,只是感冒重了些。沒事,我在呢,箋箋乖,不哭。」
她只顧著抽泣,蹭著他,也沒說話。
談之醅慢慢地哄著她,哄她睡,他陪著她,一晚上都陪著她和他的小公主。
最後她「嗯」了一聲,含著模糊的鼻音,但也乖乖地睡了。
…
第二天紀箋有課,大清早醒來。
談之醅捨不得她,和往常一樣抱著懶床,懶到紀箋上課快遲到了,才一起下了床,收拾好送她去學校。
下午紀箋沒事,提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