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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記得我家的號碼吧?」「手機裡存了沒?」
周希雲不堪其擾,無奈用一張便利貼封住她的唇。「閉嘴。」
喬言唔了聲。
那一個月內,周希雲被迫和喬言同路回家,與這個缺德玩意兒一併分擔危險。
小混子們沒敢報復喬言,被請家長批評教育後就全都老實歇氣了,找上喬言的只有小男生。
小男生感激喬言,自此便時常送零食到這邊,一來二去就和喬言成了朋友。
那會兒班上的學生愛起鬨,時間久了,來的次數多了,大家便預設喬言和小男生是一對。喬言也是遲鈍得可以,愣是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日常跟人家哥倆好,就差走路上勾肩搭背了。
中學時期的孩子純情,或許小男生最初的心思比較正經,但在眾學牛潛移默化的明示暗示下,在與喬言的長期相處中,不免又產生了別的心思。
喬言大咧咧,被追了也感覺不出來,還是經過別人提醒才明白。
小男生送了她一盒巧克力表白,把東西塞到她桌鬥裡,她還挺糾結,拿不定主意地問周希雲∶「我要是拒絕了,他會不會像電視裡的那樣,意志消沉就不讀書了?」
周希雲挪開書本,隔出距離。「不關我的事。」
喬言擰眉反思,又問∶「這都初三了,快要中考了,要不我答應他,先把人穩住,等考完再分手?怎麼樣?」
周希雲怔了怔,沒料到她的腦迴路會這麼迂迴,兀自握緊筆在草稿紙上點了兩下,疏離淡漠地講反話∶「你可以試試。」
喬言當真了。
「是吧,我也覺得可行,既不鬧得難堪,又不影響大家考試的心情。妥妥的兩全之策。」
周希雲窒住,半晌,沉聲說∶「你有病是不是?」
喬言一頭霧水,「咋罵人啊你?」
周希雲損道∶「確實病得不輕。」
喬言乍乎不幹了,「周希雲你發什麼瘋,罵誰呢,我得罪你了罵我?咋就有病了,好好說話不行嗎?」
周希雲不與傻子爭辯,迅速拉開桌子,不搭理人了。
再後頭就是告狀的冤孽了,喬言遲疑不決,收下巧克力後愁得不行,還沒想出究竟該怎麼辦,轉眼就被周希雲不講情面地出賣了。
徐子卿從喬言房間裡搜出了巧克力和情書,又聽說喬言和小男生走得很近,氣得著實夠嗆,當晚就聯合姥姥、姥爺賞了喬言一頓混合三連,輪番收拾這個胡作非為的小惠子。
知道是周希雲從中作梗,喬言窩火得要死,隔日就衝到周家找人算帳,結果當天再被徐子卿訓了一頓。
徐女士對喬言極其不滿,認為她不懂事,任性,將她和周希雲做對比,細數喬言自小到大的條條罪狀,從她讀書不用功講到不認真對待學業,再講到種種責任,連幼時多尿了幾次褲子都搬出來比較。
十幾歲的小年輕都愛面子,受不得這種憋屈,喬言恨死周希雲了,把「罪責」全歸咎到對方頭上。
而自那以後,兩人便徹底掰了,直到考上了同一個高中也沒和好,甚至見面了總要互嘴幾包。喬言認定所有事都是周希雲的主要過錯,周希雲覺得這人不可理喻,誰都不肯後退一步,硬生生僵持到大學才稍稍緩和些。
高三畢業那年的升學宴上,兩邊家長非湊到一家酒店辦席,二人又一次重聚,喬言就是眼下這樣,癱在大堂的椅子上,不時伸長腿去蹬周希雲兩下,沒長骨頭似的。
周希雲不理她,她還沒完沒了了,不知分寸地蹭周希雲的小腿與腳踝。
周希雲忍無可忍,向旁邊挪動一步。喬言說∶「姓周的,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希望上大學以後再也不見。」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