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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淺肆默然蹲身,點了丁二身上的幾處穴位,安撫道:“丁二兄弟,莫要擔心。這些都是外傷,好好修養即可。”
之所以傷口形狀可怖,只是逃跑時撕扯所致。看顧咯了傷口,她的心直直往下沉,像是墜入了幽冥深地裡,毫無著落。
傷口邊緣薄而淺,傷口內腹卻大,迫得傷口邊緣微微拱起,向內蜷曲。
的確是伯懿的那把素刀所致。
她看著眼前的算濁,知曉他在擔心什麼。
伯懿是否真的與劫持聖人的人裡應外合?
玉淺肆望向不遠處似要被風吹散了的少主,她想到的則更多。
伯懿的刀在別人手裡,可傷人的手法卻與伯懿同源。
難道是風家的人?
丁二緩過氣來,忍著痛推開了算濁,跪在地上,連聲道:“玉大人,地道很長,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換氣孔通到地面上。小的們貪功冒進,沒有及時回稟,反而一路追了過去,這才遭了埋伏,請玉大人責罰。”
“其他人呢?都死了?”玉淺肆的聲音平靜無波,讓人心裡直泛冷。
丁二跪伏在地,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此種情狀,其他人的下落不言而喻。
丁二悔不當初,明明知曉,地道一類的地方,最容易被人藏毒、埋設暗器。可他們卻仗著頭頂有換氣孔,仗著那些人行路匆忙,來不及在作為退路的暗道裡設暗器,便一路追了過去。
若是他當時能清醒一點,攔一欄其他人,也不至於如今這副模樣。只剩下自己逃了回來,好不狼狽。
方才意氣風發,一心想著建功的少年郎們,轉眼間就沒了性命,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玉淺肆卻從丁二的話裡,琢磨出了其他東西。
她囑咐大夫給丁二治傷,自己走到了瞳度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算濁,跟我走。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瞳度擅長察言觀色,從細微處分辨人之所思,卻一直摸不清自家司尹大人的路數。
“大人......真要去啊?”
方才這群禁衛軍打草驚蛇,這暗道另一端,必然有人在守株待兔。萬一那群人心狠些,堵了暗道,再扔點毒煙......這不是送死嗎?
玉淺肆看著瞳度一臉不知該從何勸起的表情,故作驚訝道:“想什麼呢?”
一邊說著,隨手解下一顆信煙扔進了地道里。
只聽得一聲悶嘯由近及遠,似是沉進了地底炸了開來。
“算濁,你眼神好,前面開路,仔細盯著冒煙的地方。瞳度,你跟著我押後記路,若是這暗道路過了某些人家的屋子,也一併記下來。”
玉淺肆吩咐二人的短暫工夫,只來得及向王嵩遙遙頷首。
王嵩清遠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叮囑的話還堵在喉頭,便被一連串的咳嗽搶了先。
待順過氣時,玉淺肆已經帶人離開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也不著痕跡地將心底的嘆息一併吐了個精光。
再次昂首時,又是那個帶著病態漠然,令朝臣膽寒的齊國公府小公爺。
“諸位大人,今日有賊子膽大包天偷走了陛下珍藏的前朝古畫,驚擾了聖駕,聖人如今還在客棧歇息著。煩請諸位大人在這城中稍作休整,待御醫確保聖駕安康後再一同上路。”
在場的人自然都知曉當下的緊要。聖人蒙塵,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天下必然大亂。
王嵩這番話明明也一如既往般,淡淡地。似是一抹遊離的魂一般。可偏偏聽得所有人後脖頸發涼。總覺得那最後“一同上路”四個字別有意味。可如今這情境,禁衛軍莫名巧妙聽命於玉羅剎,而玉羅剎又是齊國公府的人。
誰也不敢再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