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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寧已經想不起母親的模樣。
但卻清楚記得,十年前的冬天,大雪撲簌,晌午時分亦是一片陰沉。
母親身著碧藍色琵琶袖襖裙,披了素錦織鑲的月白披風,不等寒氣消散,便將半夢半醒的她抱了滿懷,吩咐奶孃讓她莫要玩雪著涼,而後匆匆離開。
那身縈縈的伴月香,每每想起,都在鼻間環繞。而令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這枚黑翡玉佩。
她想同母親一起玩鬧,扯著玉佩不肯撒手。
母親卻說:“安寧乖,等母親進香回來,便同你一起玩。”
可她再也沒有回來。
她親眼看她上了車,遮了簾,那玉佩就在她的腰間!
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會在小張氏手中?
萬般言語,千篇回憶在眼前回旋翻飛,一會兒是祖母的慈愛之色,一會兒是母親滿面的鮮血,那伴月香卻盈在鼻尖久而不散。
最終,她徒然恬而一笑。
“是你害了我母親?”
清甜的音色,帶了幾分森然。
小張氏沒想到會在這裡露出馬腳,見虞風滿懷殺意的眼神掃來,只得先保命再說。
“侯爺!我怎麼可能殺害姐姐!那日我可一直是同你在一起的!”
一言既出,四下譁然。
林深更是誇張得深吸一口氣。
早年間就傳聞虞風不喜原配,更愛張家的庶女,這才在張氏出了意外後迫不及待地續了小張氏。可沒想到,二人竟然早就有染!自己的妻子冒著風雪上山祈福,而自己卻躲在溫柔鄉里。更不用提,這溫柔鄉還不言不語害了自己的姐姐。這得是多狠毒的女人啊。這麼說來,虞家獨子所謂的“早產”恐怕也只是在掩人耳目了。
虞風自然記得,那日他們同在一處溫存。可這玉佩也是到了晚間才出現在小張氏手中。
當時他恰聞噩耗,正在驚惶之中。小張氏卻拿出了這塊玉佩念起了姐姐的好。
是她慼慼然哭訴著說:“姐姐不久前就將這塊黑翡送給了我,或許是冥冥之中,姐姐料到了恐遭危險。”
這塊黑翡原是安國公送給老夫人的一塊原石。老夫人愛不釋手,後命巧匠製成了玉佩,送給了張氏,象徵著廣安侯府的管家之權。
虞風原以為,張氏將玉佩交給妹妹,不過是在假作賢良,故意刺自己。
可如今再想來,只覺得遍體生寒。
年少時見小張氏過得悽苦,便格外憐惜她。沒想到啊,她日日與自己相對,卻謀劃著如何殺了親家姊,除了惡婆母,在這府裡作威作福?是不是有一日,自己不順了她的心,也會被她尋法子了結了?
小張氏自然不願背上這罵名,聲聲狡辯著。
虞安寧波瀾不驚,卻像是暴雨前平靜的湖面,令人心驚。
她如今已失去了一切,還有什麼可懼?
眸光一偏,帶著狠意,盯上了一捉不良腰間的刀。若是,若是能立刻砍殺了小張氏,她便是死也甘願的。
可將將一動,卻被一左一右兩雙手製止。
玉淺肆與伯懿同時拉住了虞安寧,相視凝眉無言。
可玉淺肆分明在目光交錯的一剎中,於他眼中看到了無邊的歉疚與愧痛,難以遮掩,直直落入了她眸中。
腦中似有清光微閃而過,但此刻來不及細想。只柔了聲,想要喚回虞安寧的清明。
“郡主,可否將這玉佩借我一觀?”
伯懿聞言,也不等虞安寧回神,便徑直從虞安寧手中奪過了玉佩遞給玉淺肆。
玉淺肆高舉玉佩,揚起頭,將其置於天光下細細檢視。
這黑翡品質太過上佳了一些,竟只邊緣少許透光。但左右摩挲間,還是叫玉淺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