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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逸塵擺手道:“不可。”
那是她的家人,他自然不能殺。
可是沒有誰會願意叫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太監做妻子的,前朝或者還有些勳貴人家為了巴結那些大宦們,會送個把庶女去給宦官做夫人,但本朝從無此例。再者,宋工正為人正統,宋岸嶸書畫俱通,想必也是個正統不過的人。
怎麼辦?
玉逸塵許久才道:“你們只可在外聽著,若不是萬分緊急,不可進去打擾。”
就算再憤怒,宋岸嶸想必也不會太為難貞書,畢竟那是他的女兒。他如今只能等,等她去掃清她那一頭的障礙,一絲也敢插手,不能叫她再看到自己更殘酷更陰暗的一面。
梅訓垂手應過而去,玉逸塵仍皺眉負手站在當地。當真正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重要的不是他的勇氣,而是她的勇氣與堅持。
他回書房,自書架上取了那匣子書抱下來,先取了貞書所寫的那幾個字出來瞧了一番,才翻開第三卷《大唐西域記》來看。
這苦行僧人西行路上的見聞並各國風志,他如今已經讀到了第三卷。
也不知到了什麼時辰,月亮已升中天,街上行人也無。就連坊都已上了禁。孫原有玉逸塵的令牌,叫開坊禁一直送貞書到了裝裱鋪門前才停了車。貞書才一掀簾子,見裝裱鋪到這時仍還未上門板,宋岸嶸與趙和兩個皆在櫃檯內坐著,心內暗叫一聲不妙,也知道今夜這事情是不得不攤開了。
宋岸嶸本是盯著門外,見一輛馬車停了已經站了起來,又見貞書自內中跳了下來,那駕車的抱拳點了點頭便走了。衝過來拉了貞書問道:“你早起到現在去了那裡?”
貞書縮了手道:“父親,咱們裡面談吧。”
趙和自去上了門板。貞書率先上了二樓書畫家們平常寫字畫畫的地方,先請宋岸嶸坐了,將燈逐個點上自己也坐了下來,才輕聲道:“爹,我要結婚了。”
宋岸嶸這些日子早有猜到貞書或者在外有了相好的男子,是以也不驚訝,只是哦了一聲問道:“那人是誰,何方人氏,做什麼行當?”
貞書幾乎將牙咬碎了才艱難吐口道:“他是個太監,叫玉逸塵,聽說如今……”
啪!貞書臉頰上火辣辣的腫了起來。宋岸嶸還要再打,趙和上來拉住他手勸道:“叫孩子說完。”
宋岸嶸壓抑著怒聲低吼道:“說!”
貞書低了頭道:“聽說如今在大內當總管太監,在皇帝跟前做事。”
☆、83|82。81。1
宋岸嶸已氣的混身亂抖了起來,自摸著椅子才要坐,整個人忽而直挺挺往後倒去。趙和忙從後面扶住了捏他牙關,貞書也忙將自己指頭放了進去給他咬著,急叫道:“爹!爹!”
她忍著手指了疼自身後摸了杯涼茶來給宋岸嶸灌了,又趙和拍著順了半天,宋岸嶸才漸漸緩過來,伸手指了貞書道:“你給我滾,敗壞家門的東西!”
貞書撲通一聲跪了道:“爹,他是個好人,是真心要娶我,我跟著他必會過的開心,您又何必……”
宋岸嶸顫抖了手指指定了貞書道:“你可知道閹人是什麼東西?他們連子孫根都沒有怎能結婚?”
他是氣極了,也不顧女兒臉面便說出這樣的話來。
貞書見宋岸嶸氣的臉都變了色,跪爬了過來在宋岸嶸膝蓋上替他順著胸道:“爹,女兒是早失過身的,不在乎那些東西。”
那回五陵山中的事情,宋岸嶸雖也有猜測,卻也一直深信貞書所言。如今聽她這樣直白的說來,更加又痛又氣,痛自己懶於上京害她在五陵山中失了身,又氣她因此而自輕自賤,竟要嫁給一個不能行事的太監。順手捏了茶杯便遠遠扔到地上,砸的哐啷啷亂響著。
後面小樓上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