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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逸塵不知何時自懷中掏出一隻蓮燈來放在貞書手中捧的書上道:“渭河上的波光,是天地生成的意境。護城河中的蓮燈,是人力所致的意趣。人力豈可與自然相論?然則一點意趣,小掌櫃何不也放上一盞,替自己求個如意郎君?”
貞書一手抱了書,一手拈起這小蓮燈瞧了,見是一朵有模有樣的小蓮花,內裡小小一隻蠟燭作的十分細緻,遂輕輕揣入懷中,辭過玉逸塵道:“家父怕已在書店門口等候,小女就此別過。”
玉逸塵道:“你要替我讀書,必得是每月初三日與十八日到我府上,莫要忘了。”
貞書聽他說的沒頭沒腦,心道這太監好糊塗,就算他乾子幹孫多,自己又與他無干,為何要聽他的。她快走幾步假裝不聞,連忙往書店趕去。到了書店門口,就見宋岸嶸在那裡急的直踱步子。
這樣寒冷冬日中的歡樂,只怕還要歡樂上許多天。玉逸塵心中有了些暖意,從他那寒骨中絲絲往內滲著。他回頭見梅訓帶人站在不遠處,招呼了過來問道:“竇紅如今在那裡?”
梅訓道:“已經叫孫五綁到府中去了。”
玉逸塵微微點頭,復又問道:“其餘人等可都殺了?”
梅訓道:“殺了。”
玉逸塵疾步走著上了馬車,車中融融暖意叫他混身都似活過來了一般,他舉著簾子道:“將準備好的東西放進去,再通知應天府的人過去查案。”
馬車穿御街而到玉府後門,穿過那草木荒涼的庭院,玉逸塵伸手閉眼仰眉,小太監上來替他解了裘衣,他緊了緊袖腕,自己舒臂推了兩扇沉沉的大門入內,大步穿過一條俑道,再推了另兩扇大門往後而走。不久便出現在一個陰暗深沉如地府的寬敞房間中。
那書店老闆如條死豬一般伏在地上,玉逸塵進去尋了那僻黑的一角坐了,揮手示意小太監們潑水將他驚醒,待書店老闆混身打著寒顫醒過來了,玉逸塵才示意小太監去問他。一個小太監上前踢了書店老闆兩腳問道:“竇紅,你那書店,什麼時候竟成了涼州探子們的窩點?”
竇紅搓了雙手趴在地上磕頭道:“公公,小的千真萬確不過是想借著王參知的名目倒賣些考題而已,至於涼州探子一說,真的沒有。”
玉逸塵閉眼皺眉聽了許久,伸雙掌虛了手指在案前看著書店老闆竇紅的招供,搖頭道:“不行,必須叫他重新寫。”
另有兩個小太監取了供辭過來,扔給了竇紅道:“公公不滿意,重新寫。”
竇紅道:“這是實情,千真萬確啊,小的是有罪,但不過是倒賣了些考題而已。”
他忽而醒悟過來,搖頭道:“你們不能將我屈打成招,我寧死也不肯再寫。”
玉逸塵在暗影中冷眼瞧著,他今天難得心情很愉悅,但這屋子中太過寒冷叫他五心煩躁。他揮了揮手道:“拉上去用刑,不要叫他弄髒我的屋子,不行了就用參湯吊著,如果實在嘴硬不開口,仍是老辦法,你們自己寫,完了摁上他手印即可。”
承豐帝快不行了,但還缺點猛料能叫他走的更快一點。承豐帝一生英明縱橫開合,凡事上也皆能看得開,可唯有李旭成。
李旭成的反叛叫承豐帝暴怒,每一回招之不來,每一回抗旨不尊,一次又一次叫承豐帝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被那個面上忠厚實則奸詐的兒子給耍了,他要了布兵為重的涼州做封地,一兩年內就將整個涼州全部掌握,如今,自己連病重為由都不能召他回來,可見其反心。
而如今玉逸塵要做的,就是對症下藥,叫承豐帝知道李旭成不止是抗旨不尊,而且早有反意。不是想反李旭澤,而是想反他的老子,承豐帝自己。
等到明天,應天府的人搜查過書店之後,他再著兵部將竇紅的供書呈上去,再發動些言官諫官們好好奏上幾本,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