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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不滅者,是為涅槃。」
楚昱正看得出神,就聽重蒼突然道:「上古時代崇拜『永恆』的部族,便會拿朱雀作為他們的圖騰,因為他們相信朱雀會從死去的灰燼中重生,獲得超越三界法則,超越死亡與永生的力量。」
說完,他漆黑的瞳孔就靜靜落在楚昱臉上。
楚昱被他看得心中一突,但還是搖搖頭道:「無稽之談罷了,朱雀雖是南方星宿所化,但即使是星辰,也終會有隕落的一天。」
「但無論如何,浴火重生,都是個很美的傳說,不是嗎?」重蒼轉過頭去,看著頂端的火鳥。
「是很美。」楚昱罕見地贊同他,又欣賞了一會兒,才道:「如此鬼斧神工,暗含道法的刻柱,簡直不像是人界這等下重天地的造物。」
聽到楚昱一竿子將整個人界都打落庸俗,音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是開創瓊華仙宗的七名先輩,在天降異象之時所鑄的伏邪柱,也是整個禁地封印的根基,用來將邪魔放逐在三界之外,只要從這裡穿過,便可以到達被濁氣汙染的無主之地。」
「穿過?」楚昱蹙眉,目光疑惑地望向青銅柱外的天地,只見內外皆是一樣的景色,沒有什麼不同,怎麼就是被放逐的異界了呢?
音寒正待解釋,就忽聽頭頂傳來青銅器鳴響的樂聲,四人抬頭,就見柱頂的兩隻青銅朱雀在青火的灼燒下正不安的顫動,身形搖搖欲墜,而那似樂聲的聲響便是從中發出,像是一泓詭異非常的鎮魂曲,楚昱聽了都有些心神難寧,音寒音舒更是猶如被夢魘攝住一般動彈不得,唯有重蒼還維持著常態。
好在這樂聲持續不久,兩隻青銅火鳥就從柱頂墜落下來,緩慢燃成灰燼,終於在一聲肖似厲嘯的巨大鳴響中,眼前無形的空氣波動震顫,在兩座青銅柱的中間點凝縮成一扇光門。
楚昱甩甩頭,企圖擺脫腦中殘留的鳴響,他不悅道:「這破地方,靈氣沒幾分,奇門詭術倒是一套接著一套的。」
「剛才那樂聲中蘊含妖力。」重蒼看向還在兀自呆滯的音寒二人,頗有深意道:「看來這號稱除魔衛道的仙宗,也不過是脫胎於妖魔,因果迴圈果然有意思。」
「什麼叫數典忘祖,這就是了吧。」楚昱頗有幾分怨氣道。
重蒼看向他,問道:「你是很感同身受麼?」
楚昱聞言盯了會兒他彷彿沒有情緒的黑眸,弄不懂他這是不是在揶揄自己,於是隻得作罷,轉過頭去輕哼一聲道:「感同身受說不上,畢竟我可不敢自稱是朱雀族的祖宗,頂多也就是個吉祥物吧,還是不怎麼招人待見的那種。」
經過妖主大人的幾番磋磨,楚昱已經破罐破摔了,自我貶低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但誰知重蒼從中聽出了什麼,竟突然伸手從他肩頭捻起一根絨毛,皺眉道:
「嘴上說得豁達,實際還是耿耿於懷,不然也不會如此頻繁的脫羽了。」他把那根細小的絨毛收進懷中,面色不改道:「都是心病作祟。」
楚昱眼睜睜地瞧著他拿走那片絨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然而想將其搶回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登時怒道:「你懂什麼!?我掉毛……脫羽是因為水土不服,將來回到妖界還會再長新的,跟心病又有什麼關係?要是我心情不好就掉毛,那早在冥央宮的時候就掉光了,哪還輪得到現在?」
一通疾言厲色完,他抿了抿唇,彷彿有些羞恥的別開眼神,卻對重蒼伸出手臂來,手掌不耐地勾了勾,道:「快點將羽毛還給我,我留著還有用處呢!」
長輩說,鳥崽脫掉的絨毛用火燒掉的話,將來長出來的新羽會更鮮艷厚實的。
重蒼看著他伸出面板蒼白的手掌,沒有將絨羽還給他,反而神色如常地道:「就當是大婚那日該交換的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