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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夏現在只有一個感覺,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把任何重要檔案放在家裡,跟g大的簽約書都因為那天晚上要出去玩,一直被她放在學校。
如果被葉蘭發現、或者被時昭找到,那她的前途就會從一片光明變得岌岌可危。
她以前遇上這些糟心事的時候總會想,她到底做了什麼孽,才攤上這樣的母親和哥哥,為什麼別人覺得幸福的時候,她永遠要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
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這一切錯不在她,她不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見她不說話,遲讓將煙碾滅,看著她:「有什麼想法。」
時夏默了默,問:「你有錢給他嗎?」
遲讓毫不猶豫,「有。」
又停頓一下,時夏眼睫微顫,「我聽說,你家有律師團。」
遲讓眉尾一挑,「什麼意思。」
吧檯邊緣,時夏藏在胸前的雙手不斷握緊。
有件事情她想了很久,可是光憑她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完成。
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琥珀色的眼眸裡在激烈的醞釀著什麼。
遲讓安靜地等她說下去。
良久,她終於開口。
「我知道法律上不承認斷絕親子關係這一條,所以我想送時昭去坐牢。」
時夏很清楚,葉蘭只是一個絕望的家庭主婦,她神經質、腦子裡沒有內容、歇斯底里指揮自己的女兒像傭人。但僅此而已。
如果沒有時昭,她不會做出任何對時夏、時佑不利的事情。因為她比時昭更清楚,時佑是她挽回時茂的希望,而時夏讀了這麼多年書,不可能分文不值。只要時夏還叫她一聲媽,她就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但時昭不一樣。
他已經走火入魔、六親不認了。
葉蘭也是在他一再的鼓動誘惑下,才不斷挑戰時夏的底線。
這些都是時夏很早就想好的,她諮詢過律師、求助過婦聯,在得到不可能與葉蘭斷絕關係的答覆後,她就已經在構想這一天。
她要遠離s市,開始新的人生。葉蘭可以一輩子做她身後的影子,只要她不妄圖吞噬她,時夏有覺悟可以一直養她,養到她壽終正寢。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時昭。
遲讓看著她,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些話,沒有一絲異樣和愧疚,她冷靜得像杯子裡的冰塊。
堅硬,涼得刺骨。
時夏知道,也許在很多人看來,她這樣想非常冷酷無情,一個做妹妹的,竟然希望自己的親哥哥去坐牢。
但她已經下意識地將遲讓排除在「很多人」以外。
她聽人說過,遲讓家裡背景很大。
只要時昭真的跟他扯上了金錢的關係,只要遲讓想計較,時昭根本沒有勝算。
時夏毫無保留地坦誠自己陰暗的思想,並一再強調,她很早之前就在這樣想,只是很難獨自實施這個計劃。
遲讓是她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人選。她想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夜晚的qr永遠人聲鼎沸,音樂聲大得能掀翻屋頂。
無數新鮮的、頹廢的、陰鬱的靈魂都在這裡沉淪。
在這一片喧囂的場景裡,只有吧檯這一方的角落,只有遲讓和時夏之間,空氣安靜到詭異。
長久的沉默裡,時夏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心跳很穩,很沉。
她等著遲讓開口,並且完全不去預料他將會說什麼。
與其說這是求助、是想請他幫忙,其實這更像一個考驗。
一個給時夏自己的考驗。
吧檯上,威士忌杯裡的冰塊化了,咕嚕一下在透明的金黃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