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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面具重新戴在臉上,目中透著變態的殺欲:「孤不痛快,天下誰都別想痛快!尤其是淮子玉!」
他繼續往戮殺場走去。
一個小太監直等到耶律南炙走遠了才敢上前扶起秦兆:「太師,太師您沒事吧?陛下他自從中毒之後,性情大變,您多擔待吧。」
秦兆恨恨地嘆了一口氣,從地上起身,讓小太監拿著令牌,去屏退戮殺場四周的護衛。
人多眼雜,他實在不希望再傳出皇帝圍觀野獸撕咬戰俘的血腥謠言了。
把護衛屏退,就能少幾隻看戲的眼睛,少幾個亂嚼舌根的嘴巴。
他自己也往戮殺場趕去。
耶律南炙中毒以後,性情變得乖張暴戾,朝臣說了幾句他不愛聽的話,他就把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全殺了。
秦兆如今還能保住項上人頭,是因為他是耶律南炙的恩師,又在朝中威望頗重,所以他說再多逆耳的忠言,耶律南炙也不敢殺他。
可南國有這樣一個誅殺忠臣殘暴嗜殺的國君,又能有幾時好?!
秦兆深深擔憂著南國的未來,也怕自己直到死都看不見溱地統一。
帶著這樣的擔憂,他來到了戮殺場。
戮殺場,名副其實的殺戮之地。
這是塊圍場,圍場內有塊寬敞的草地,草地上全部是一些人骨和人肉,地上的草是被人血滋養起來的,生機勃勃的青草生長進森森白骨間,從頭骨裡冒出來。
圍場四周的觀景臺相較於宮裡其他高臺要矮上許多,因為耶律南炙眼睛有疾,他又喜歡看這些血腥場面,於是特意把觀景臺的位置降得又矮又低。
戮殺場有四道門,其中三道是關戰俘的,還有一道,則是關野獸的。
耶律南炙走上觀景臺,他左手把玩著琉璃玉,右手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場內的護衛會意,開了兩道門。
淮瑾雙手雙腳帶著沉重的鐐銬,從黑暗逼仄的空間走到陽光下。
他抬起頭,迎著刺眼的陽光仰望,看到一個臉帶銀色面具身穿卷龍服的國君。
他大抵知道自己是被敵國俘虜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君當著他的面,把玩著那枚琉璃玉。
那塊玉中間刻著的是一朵並蒂蓮,琉璃在日光下生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將並蒂蓮倒映得熠熠生輝。
真好看。
淮瑾想,如果他得到這塊玉,他會把它送給明飛卿。
他生出一股強烈的慾望——他想奪走這塊玉。
一聲野獸的嘶吼近乎震聾他的耳朵。
他的視線下移,平視著不遠處另一道幽暗的門。
一隻比人高大的老虎邁著尖銳的爪子走到他的視野中,老虎的四肢還戴著作戰時用的鐵刃。
它踱步到太陽下,慵懶地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的午餐——是個人。
淮瑾:「」
耶律南炙嫌老虎太磨蹭了,底下的訓虎人便吹了個詭異的口哨。
老虎的眼睛登時溢位凝視獵物的殺氣。
淮瑾後退一步,竟被鐐銬絆倒摔了一屁股。
老虎伸出利爪朝他俯衝而來。
觀景臺上的秦兆看著在老虎面前猶如螻蟻的淮瑾,悲哀地想:堂堂西溱國君,竟落得葬身虎口的
等等!
淮子玉竟然躲過了老虎的撲殺!
他還利用老虎剛剛那一擊扯斷了手上的鐐銬!
秦兆睜大了蒼老的眼睛,緊緊盯著下面的一人一虎。
老虎數次撲空,暴怒而起,嘶吼之聲威震戮殺場,淮瑾身上的傷作祟,被這一聲震得頭暈眼花,稍不留神,一隻虎爪迎面擊來!
淮子玉躲之不及,當場被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