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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又恢復了寂靜,只有風聲在山隙中呼嘯。
沐夕澐走向古青橋,山風把篝火吹得亂搖,光和影在他的臉上交替閃爍,看不清表情。
在他身後僵立片刻,沐夕澐俯下身,張開雙臂,把眼前的軀體擁在懷裡。
古青橋一顫,猛地回頭,卻對上了沐夕澐通紅的眼。
「阿澐,你……」古青橋大驚失色,趕緊把人撈過來抱在懷裡,忙不迭地拿袖子去擦沐夕澐的臉。
沐夕澐把整張臉都埋進他懷裡,好半晌才低聲道:「剛才,我以為你被那巨獸吃了。」
古青橋鬆了一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背,開玩笑道:「你不是正生著我的氣嗎?我被巨獸吃了,你該高興才是啊!」
捏起拳頭狠狠錘了幾下,沐夕澐掙出古青橋的雙臂,作勢要起身。古青橋趕緊把他抱了回來,「哎呀哎呀,別生氣!」他輕輕吻了吻沐夕澐的眼角,嘗到了帶著苦澀的鹹味:「這幾天我好難過,我們以後都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如若坦誠相待,自然沒什麼可生氣的。」沐夕澐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涉險,但面對無影這樣的人,你不應該拋下我自己去尋他。」
「你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古青橋臉上一喜,卻見沐夕澐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忙又將人拉入懷中,笑呵呵道:「阿澐會為了我吃醋,我好高興!」低頭看了眼仍然冰冷的臉,又連聲道:「我知道了,知道了,阿澐是擔心我的安全,我以後不會了。」
用盡全身解數哄了好半晌,沐夕澐終於放緩了臉色,兩人並排躺在火堆旁,看著璀璨的星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古青橋已經疲憊至極,慢慢地沒了話語,沉沉睡去。
沐夕澐半以手撐頭,靜靜看著古青橋的睡顏,許久,他輕輕地說:「上一世,我從戰場趕回來,沒能救得了你,這一世,不論用什麼方法,我定要護你周全。」
第二天,兩人頂著寒風,進入了山縫之中。
縫隙不寬,只夠五六個人並排而行,路上尖石林立,裸露的石塊邊緣如同刀劍般鋒利,一般人根本無法透過。撕裂的石壁上方,露出窄窄的一線天空,整個縫隙如同巨獸的大口,將人吞噬其中。
兩人施展身法,迅速向前掠去,半個時辰後,古青橋拉住沐夕澐,輕聲道:「休息一會兒吧!」
兩人找了塊稍微平坦點的地方坐了下來,古青橋伸手便把沐夕澐拉進懷裡,雙唇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傳音道:「有人跟著我們。」
沐夕澐微一點頭,扭頭假作躲閃,目光迅速劃過後方,一塊大石之後,露出一小片黑影。
兩人坐著說了些閒話,再次起身向前走去。
身後的黑影閃出大石,悄悄跟上。
沐夕澐展開身法,猛地向前一掠,去勢卻是向著左方的石壁。這一下快如閃電,瞬間已翻過身來,跟在兩人身後的黑影避無可避,與沐夕澐正正地打了個照面。
狼妖?
沐夕澐立刻認出,這是靈山之上,跟著無影的狼妖!
狼妖大吃一驚,急忙後退,身後卻有破風聲響,古青橋的短刀已到了他的背心。
虧得他反應靈敏,一扭身避過了短刀的鋒芒,抬手擋住短刀,但這一停頓,沐夕澐已欺上身來,只聽得叮噹一響,一刀一劍已架上了他的頸脖。
「仙君饒命!」狼妖叫道:「我並無惡意。」
古青橋搶先喝到:「說,無影派你來做什麼?」
狼妖一臉疑惑,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叫道:「我不是巫醫谷的人!」
「不是?上次在靈山,你不就跟著無影嗎?」古青橋冷哼道。
「那,那只是聽從我家主上的吩咐,暫時協助無影谷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