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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國公府的角門開啟,馬車從裡面進去。
秦姑姑探出身,為馬車左上角重新換上標誌。
一重重的大門相繼開啟,穿過一層層院落,停在標識能達到的極限,才扶小姐下來。
項心慈的衣擺落在腳踝,不染粉黛的臉上已傾國傾城,她沒有動,素淨著一張臉,平靜的向後看一眼,後面是一排排開啟的院門,一重院落一重世界,每跨過一道院門都是不同的勢力掌控,而這一道道門,在這座府邸裡,一眼望不到頭。
項心慈收回目光,尊貴的令國公府,豈是明家那種抬腳就能看到灶房的人家能比的。
項心慈轉身往裡走,她的住處還有很遠,甚至不在男人掌控的這方世界裡。
後宅的一重重門次第開啟。
第一重是令國公府當家大夫人住處,龐大的院子形成一個圓包裹住裡裡面層層院落,無論出入還是所作所為,都出不了她掌控的天地。坐擁後宅最大的權勢和院落。
第二重分屬開來,又是一方小圓,包圍著項二房所有的是是非非。
項心慈上了藤轎,從她們的管轄的公道上一重重過去。
焦耳認真的和門房叮囑著什麼。
莊姑姑驚嘆著令國公府的奢華,這一重重的院落,一眼探不出十丈的講究佈局,讓在莊子上待慣的她有些不適應,但也嘖嘖稱奇。這裡並不小,相反很大,但權勢累積的高牆又令人神往又令人恐懼。
但不管怎麼說,她覺得還是府裡好,府裡的花好、葉子好、下人都比她們莊子上氣派,瞧瞧這高牆,這垂花門,這彎彎曲曲根本不知道通往哪裡的遊廊,太氣派了。
藤轎過了很久才停下。
葳蕤院內。
秦姑姑伸出手扶小姐下來。
莊姑姑環顧一圈,有些納悶,這是七小姐的院落,很雅緻啊,老莊不是說七小姐不受寵,沒見過什麼世面,好搭上嗎?
但她看著——
「小姐慢些。」
莊姑見討好小姐的活有人做了,無暇多想趕緊去關門,她也得有事做不是。
吱呀——的關門聲,猶如敲在所有人心上的一記悶雷,瞬間看向莊姑姑。
莊姑姑莫名其妙,怎麼了?她在幹活?
秦姑姑握著小姐的手,瞬間垂下頭:沒什麼。
焦耳功虧於潰的垂下頭,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這時候門不能關!
項心慈慢慢的回頭,每一動作似乎都找不到落腳點,猶如死後多年突然甦醒轉動自己老化的頭顱,她一點點的牽動視線,看向關上的門。
秦姑姑心,疼的打顫:「小……小姐,我們進去吧……」
項心慈聲音縹緲,似在疑問:「為什麼要進去……」又帶著孩子的天真不解:為什麼不能去外面?外面在唱戲,外面明明那麼多人,她還聽到了她們的聲音,為什麼不能去外面?
她很聽話啊?她乖乖坐在那裡,等著來接她的姑姑一會帶她出去……
真的,她幾天幾夜都沒有動地方,但沒有人發現她,過了好久好久,她出來,外面還是原來的樣子。
她走回來,被伺候的姑姑拉進房間:你一大早做什麼去了,我都忙的腳不沾地了,還得看著你,趕緊去洗漱。
她不是一大早出去的啊?她都出去好幾天了?但依舊聽話去洗漱。
她就想著端午不能、中秋不能、春節不能,中元節應該能了,因為總有一個節日應該是可以的。
但依舊不能。
她們不記得與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不記得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外面很多僕人不認識她,她也叫不出住在這裡人的稱呼。
因為所有在努力討好一個人,只會圍著他一個人轉,不管他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