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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曾提攜過胡導,在胡導最落魄的時候,也是李老師牽線讓他結識了席慕漁。
莊易笙畢竟是李老師生前最後一個得意門生。
席慕漁眼中閃過追思之色,片刻後無奈一笑,說:「當初,李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李老師的原話是:莊易笙不演戲是這個行業的遺憾,演藝圈會因為缺少他而黯淡許多。莊易笙演戲對他自己是一種很可能致命的傷害,他的純粹與天真可以讓他成為一個藝術家,也可以讓他像很多藝術家一樣自毀。有時候我不知道該不該推他進這個圈子,成為萬眾矚目的名演員與平安喜樂地過完這一生,哪一種對他是最好的?
一直到她去世也沒有答案。
毫無疑問,不論李老師怎麼看、怎麼想,莊易笙都有他自己的選擇與堅持。
現在的莊易笙,和席慕漁從前做李老師的助教時見到的,已大不一樣了,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這種帶有自毀傾向的氣質。
胡導說:「他是你粉絲,挺喜歡你的,你去和他談談?」
席慕漁抬眼,「這缺德事兒你怎麼不幹?」
胡導憨厚地笑了笑,說:「我以為你挺喜歡他的,還從沒見你對一個人這樣,就快浪到沒邊兒了。」
席慕漁散漫地靠著椅背抽著煙,一腳踹他椅子腿上,笑罵:「去你的!」
大學期間,席慕漁確實好感過莊易笙。
莊易笙長得很好,清異秀出,面部輪廓分明,是很清澈而鋒利的那種俊秀。只是,這種好感尚未來得及催生出點什麼,便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缺少交集無疾而終了。
後來在娛樂圈,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始終沒那一點感覺,比起找個人玩兒感情,他更願意獨處,就連圈內的聚會,也只偶爾捧幾個好友的場。
席慕漁路過莊易笙的休息室時,他正靠著月洞窗抽菸,眼皮都有些泛紅。
初冬的寒冷透過冷風送來,麻雀嘁嘁喳喳的,外面各種嘈雜的聲音、人的身形樹的影,在莊易笙這裡彷彿都虛化了。
他眼前一暗,一抬眼,便對上席慕漁的視線,裡面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嘲諷和不屑,指間的煙已燃到菸蒂。
他將煙摁熄在莊易笙旁邊的菸灰盒裡,又抽出一支,黃色的菸蒂被他咬在厚薄適中的唇間,「借個火?」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煙味,說不清是誰的。除了煙味,還有一點臘梅的香氣。美術組和道具組布的景在他身後,彷彿都是襯託。
他離得這麼近,又彷彿很遠。
這讓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十年前。那寥寥兩句對話又在他腦海中響起——
「大家都說他是第二個席慕漁,你怎麼看?」
席慕漁嗤笑一聲,「放屁!老子是獨一無二的。」
只聽到這一句,他心中大為震驚、難以置信、情何以堪等情緒就複雜地交錯了幾百個來回,並腳步匆匆地離開。後面他們又說了什麼,都沒聽真切。
他抿了抿唇,眼睫低垂,手伸進戲服下的褲兜裡摸打火機,剛摸到,席慕漁已俯身湊過來,說:「不必費事。」
溫熱的氣息籠罩而下,夾著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他偏著頭,唇間的香菸捱上紅色的火芯兒,鼻尖幾乎要碰上來,卻又沒有,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吸兩口氣,潔白的煙尾被點燃,便自如地直起身,彷彿剛剛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
而莊易笙,卻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腔內跳得離譜。
「嘭咚、嘭咚——」
麻雀在站在樹梢,綠豆般大小的眼烏溜溜地望過來,「啾啾啾」地叫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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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