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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魚兒夾進她碗裡,她才從自我封閉的世界裡出來。
“老師,你不是喜歡吃魚嗎?”他見康寧沒怎麼動筷,貼心地替她夾了一塊。
康寧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察覺到對面投射過來的視線,有些僵硬地收回手。
接下來又是一陣安靜,一直到放下碗筷,這頓飯始終都吃得不聲不響。
康寧送季南出門時,特意叮囑了一宣告天集合的時間。季南拉著她的手,似乎不大願意走。季崇嚴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旁,卻無比威嚴,季南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連忙鬆開康寧的手,自個兒乖乖地往家裡走。
康寧見他走遠,轉身進屋。
飄過耳旁的低沉嗓音卻叫她猛地繃緊,整個人迅速進入一種戒備狀態。
她不知道季崇嚴在廚房裡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她甚至不知道他此刻叫住她是為了什麼,她只是忍不住想要逃跑的衝動。尤其在對上那人深邃的眼眸時,她總有一種要慢了一分,就再也逃脫不掉的恐慌。
而不論她怎麼焦急,怎麼慌張,心裡清楚明白,已經遲了。
當初就不應該接近那人,也不應該在沒弄清楚一切的情況下反覆試探。當然她也得到了教訓,不論是來自外界的警醒,還是他親自給出的警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使她明白一個道理,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是她的良配。
腦海裡又閃現出那個戴墨鏡的女人,康寧不覺僵直身子,直到這一刻她才清醒地意識到,她和季崇嚴之間不僅隔著模糊不清的過去,還隔著無法確定的未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她會想這麼多,她從不是一個多想的人,然而碰上季崇嚴,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康寧咬了咬嘴唇,盯著黑暗中的某一點做出決定:“…我不想再繼續。”他們之間的拉扯,進退,追逐…彷彿一場沒人喊開始的遊戲,彼此心知肚明,現在卻到了不得不喊停的局面。
昏暗的光線下,沉寂如山的季崇嚴終於動了,他輕笑出聲,男性的成熟嗓音夾雜著性感的沙啞,渾厚低沉,還隱約勾人。
“果然還是個孩子。”他笑著說出這句話,轉而看向康寧。
穿透夜色而來的視線,朦朧中彷彿承載了重量,目光很沉,似乎要將人刻進眼裡。他並未因康寧率先提出結束而產生半分惱怒,他就那麼平靜地看著她,正如他所說,那模樣就像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孩子,無限寬容。
然而,康寧亂了。被季崇嚴那不動聲色地幾眼,攪亂地惶惑不安。
夜,靜得好像吞噬了所有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康寧仿似有所感應,一抬頭便看到男人轉身離去的背影,不帶一絲遲疑。她突然張開嘴,看著越離越遠的身影卻始終沒能發出一個音節,只能看著對方最終消失在眼前。
次日,康寧帶著五個孩子去市裡,第二天接到通知趕到主辦方約定的地點匯合。接待的工作人員很熱情,將他們指引到等候室。一旁始終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康寧坐下後不由多看了幾眼。
工作人員見此立刻解釋道,“這是比賽的攝像人員,我們全程會採集影像資料,等決賽時電視臺還會過來採訪,康老師不要太緊張。”
“如果這是賽程裡的規定,我們自然配合,只是孩子們都還小,作為老師我得事先跟他們溝通一下。”
康寧臉色確實不大好,這事兒一開始沒人通知。那人也反應夠快,連忙賠了不是,講解賽程後,又細細叮囑了幾句,便去忙其他的了。
這時攝像師扛著機器走過來,“來,大家靠攏一點,我拍一張合照。”
康寧頓了一秒,招呼那幾個孩子拍照,自己便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攝像師連忙抬頭朝她喊道,“老師也麻煩過來一下,大家一起拍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