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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看不見的硝煙的戰場,殺人不見血,環環相扣的危機,步步為營的生存。爭鬥、算計,陰謀夾雜著血腥鋪面而來。上一刻自己孩子生死一瞬間掙扎,下一秒就要置他人於死地。
這就是一座紅色圍城,許多人想進來,以為這裡面是天堂,殊不知在無法離去的人們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阿鼻地獄。
徐貴妃終於站了起來,有些搖晃地朝我走來,嘴唇張張合合,精心畫過的柳眉蹙成一團,“我……我……”
我笑了笑:“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如果我猜的對,那麼請你聽我的勸告;如果我猜錯了,那麼請你接受我的道歉。”給她個舒心的笑顏,輕聲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此時,小雪端著托盤遠遠走來,發現立在門口我二人腳步頓了下,又緩步前來。
我看了眼小雪,吩咐道:“小雪,你去送送徐貴妃。”轉身進了屋子。一直站在門口進風的地方,我受不了。
……
深夜的冷宮,沒有人沒有任何聲音,一片死寂空曠寂寥。
我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著身,半睡半醒之間,就連夢都是恍恍惚惚,不清不楚像是隔了層紗一般難捱。
不是什麼噩夢,場景很簡單,四周都是白色,白色的牆,白色的地,白紗及地,隨風飄拂,讓人覺得懶洋洋的。我不受控制地緩步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以為是地老天荒,莫名的恐慌從心頭逐漸蔓延……
終於,透過層層白紗的空隙,看見一個白衣人遠遠地站在那裡,白衣勝雪,纖塵不染。能見到一個人,在這漫長的空寂中是種安慰,於是我用力地跑過去,到了跟前卻被如同一面透明的玻璃擋住,無論如何用力,都難以向前移動分毫,而且我越是用力,被彈回的就越遠。
那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雪雕人像,月牙色長衣拖曳在地鋪開長長一片,如同飛雪鋪滿,風吹起,絲絲連連刷到臉上,抬手抓住,是髮絲,雪白如銀……
忽然,那人一抬頭,我看見一雙眸子,純粹的銀色,但毫無生機,就那麼空洞地望著我……
我莫名地覺得呼吸困難,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愴自心底慢慢地漫延而上,沒過胸口,如重石壓胸。
突然,血,殷紅的血瞬間將他雪白的長衣染紅,從那雙銀色眸子蜿蜒而下的淚水竟也是紅的。
我拼命捂住鼻腔,但那種讓人作嘔的味道卻依然纏繞著我……
那人是誰?耳中的悲鳴又是什麼?他在哭泣?為什麼會心疼?心慌?到底是……
只覺得越來越冷,越來越重,沉沉地彷彿要下到無底煉獄,用力地掙扎,掙扎,卻是無邊的黑暗……
終於,睜開了眼睛,儘管四周依舊被黑暗籠罩,但我可以大力呼吸,沒有血腥味的空氣,涼涼的讓人那麼喜歡。
驀地,我聞到一絲熟悉令人安心的氣息,猛地側過頭,一個黑影立在床頭,一雙眼睛溫柔地帶著些緊張地望著我。
我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那人依舊佇立在眼前,沒有移動絲毫。
我張開嘴,熱氣從口中吐出,我慢慢地吐出兩個字:“莫離。”輕緩地怕驚走眼前人一般。
黑影微微弓了腰,那雙在黑夜裡明亮帶著溫暖的眸子彎了彎。
他說:“是。”
他又說:“莫離來了。”
忽然,我覺得兩頰溼溼的,伸手摸了摸,指尖、掌心都帶上了水漬,鹹鹹的、微苦、微澀。
我竟然哭了,哭得這麼無聲無息,安靜的連自己都不知道。
乙在黑暗中看著我,只是看著我,沒有任何動作,沒有替我拭去淚水,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其實,他的目光就是一種安撫。
一種一直以來都在這裡的目光,一種不管怎樣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