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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兒,南疆已經失了嗎。。。那是我們的家鄉啊。。。可是,母妃再也無法回去。。。再也無法面對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的子民。。。我是罪人。。。南疆永遠的罪人。。。”
那時的槐花已盡數凋零,我望著母妃倚在那孤寂的樹下愈發蒼涼的背影,連心口,都悶得生疼。
南疆,我是去過的。
五歲以前,我便在那裡長大。
兒時的記憶裡,那裡四季如春,繁花似錦。有大片大片潮溼的綠色藤蔓喬木,美得似一副畫卷。
可是,母妃說,這裡及不上塢虞城的山山水水,及不上塢虞城的磅礴大氣,更及不上塢虞城那個男子,一顧傾城的笑。
族人都說,母妃是罪人,而我是野種。
而母妃,總是對這些閒言碎語不屑嗤鼻,笑得高貴美麗。
她溫暖柔軟的手,會撫著我被別的孩童打破的額頭,聲音溫暖而憧憬:“塵兒乖,我們要忍。塵兒不是野種,塵兒是天地下最優秀的男人的孩子,身上流得是最高貴的血統。會有一天,你的父親,乘著金輦,帶著皇冠來接我們回去。那時,這些人,會匍匐在我們腳下,卑微顫抖。”
可是,無數個白晝黑夜逝去,母妃等待的那個男人,還沒有出現。
直到有一天,皇祖父的書房傳來嘶竭的咆哮:“鳳瑾啊鳳瑾,南疆的瑾公主,我不孝的女兒,你為什麼不能張大眼睛看一看!看一看那個人的狼子野心!看一看自己所託非人!看一看他早已皇袍加身,妃嬪滿園,卻把你棄之腦後,連我們南疆的族人,都要趕盡殺絕!”
那一夜之後,南疆的城中忽然嗡議大起,他們說,那在北的塢虞城中的帝皇冊封了皇后,舉國歡慶,喜樂三日。
這三日,南疆的街道城樓,到處一片似血的火紅,紅得極盛,紅得荼蘼。
所有人都在笑,都在歡慶,只是,不包括母妃。
心死成灰,她那時的心境,一定是這般光景。
予君砒霜——番外之鳳夜塵下
我仍記得,她沒有哭,卻瞎了眼睛。
她摸索的撫著我的頭,聲音是顫抖與不定。
“塵兒,我們去塢虞城,去找你的父皇,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忘了來接我們了,一定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就去塢虞城,離他最近的地方。。。”
塢虞城,離他最近的地方。
其實母妃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對那個人的期盼與等待,已化作失望與恥辱後無盡的仇恨與冷薄。
我從沒有,把他當作父皇,他只是,一個毀了母妃一生,辜負了母妃一世的薄涼男人罷了。
即使離他再近又如何,終是咫尺天涯。若他真的想要見到我們,即使是南疆,即使是黃塵大漠以北,忘歸海域以南,也終是能尋覓地到。
他只是,沒那份心罷了。
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才八歲,母妃的三千青絲已成暮雪,她的氣息亦越來越弱,偶爾意識清醒時,口中恍惚呢喃的,也僅是那個人的名字:冥釋。。。冥釋。。。
一遍一遍。
母妃走的那天,他終於來了,漫天的雪花在他身後肆虐的飛舞,說不出的悲涼與寂寥。我望著他冷峻漠然的臉,揚起唇衝他笑得燦爛異常。
許是我的笑容太過絢爛,他那般詫異的望著我,聲音裡吐出兩個陌生而猶豫的字眼:“皇兒?”
我溫順的垂頭,揚唇輕喚道:“父皇。。。”
或許是我喚出的這句父皇讓他太過意外,他大踏步走至我面前,激動的擁住我的身子,老淚縱橫:“皇兒啊皇兒。。。對不。。。”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悶哼聲打斷,我揚起臉,拔出直刺他胸腔間的刀子,笑得依舊邪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