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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昏迷著的柔弱少女,小巧蒼白的櫻口,喃喃發出纏綿在唇齒之間朦朧不清的聲音。
“涼眠。。。涼眠。。。不要走。。。”
喜房之外,靜臥在窗稜處的青衣男子,靈耳聽到這呼喚的剎那,漠然而寒氣逼人的星目之中便飛速劃過了一絲不忍。下一刻,已又恢復寂寥。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根長管,將貼著大紅雙喜字的窗紙摳出一個小孔,對著那小孔吹起氣來。
本正伏在床邊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小狐,被空氣中突然多出的煙氣嗆的劇烈咳嗽起來。她一邊咳一邊張開自己睡得惺忪的大眼,努力想弄清周遭的狀況。
這空氣之中的味道,她是極熟悉的,是流鶯草,這草兒,只有雲山之中才有,它燃燒所釋的氣體,能使任何人陷入昏迷,只是,這個任何,不包括她。因為,她還是一隻小小狐狸時,便在那雲山之中長大,更是對這草兒先天過敏。
新婚之夜逢變故五
這流鶯草,和雲正太一樣,是她一觸碰便受挫卻仍然總喜歡去招惹的東西。
雲哥哥,你還好嗎?
記憶在這一瞬間恍惚起來,彷彿,又回到自己還是一隻小小白狐之時。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巧狐狸,蹦蹦跳跳向自己新發現的一叢花叢奔去。
她的身後,跟著依然冷著臉,牛掰哄哄的雲正太。
他本正練劍練得專心,豈料這無恥的狐狸非要拖著他來這地方來幫她捉那隻她打了很久主意的兔兒崽。
四季如春的山谷,即使是秋末的季節,也是草長鶯歌,鳥語花香。
林小狐的小狐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根,大眼半眯著負手打量自己最新開墾的新草皮。
她雖身為一隻狐狸已經有有二三年光景,意識裡卻還是把自己當作一個人。
所以此時,她沒有一點身為狐狸的自覺。只見她立起兩隻後蹄,將兩隻前爪抬起,還高難度地背在身後,挺著自己滾圓的狐狸肚子,模樣無恥又得瑟。
雲正太在她身後不齒的冷哼,這哼聲卻被那耳尖的狐狸在第一時間發現,只見她眯著的大眼“咕嚕”一下子長大,轉過身惡狠狠的凌遲雲正太的俊臉,小嘴裡還不忘兇兇說道。
“小云子!你若再鄙視我我就把你昨晚夢裡叫的姑娘的名字講給爺爺聽,看到時你冷巴巴的麵皮往那裡放!哼!”
威脅罷,她方不屑的一個甩尾,一溜煙兒跑個沒影,只留原地的雲正太拳頭緊握,整齊的皓齒將粉潤的唇瓣咬的滲出血絲。
是的,昨夜的夢魘裡,他一直在呼喚一個女人的名字,只是,那女人,卻是他喪生在滅族之恨當中的孃親。
那樣美麗那樣溫柔的孃親,在夢魘裡,披散著漆黑的發,纖細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滿臉猙獰,她說,“涼眠,莫要忘記滅族之恥,莫要忘記你作為雲家後代的責任。你一定要記得,你的仇家,是冥棲皇族,冥棲皇族啊!”
重逢之時兩為難一
她的聲音,在吐出“冥棲皇族”那幾個字時變得嘶竭,有血淚,從她發紅的眼眸中流出,她的身後,長長的血痕從染滿鮮血的“武林至尊”的牌匾下延伸,直至她的腳下。
夢中,雲生的眼淚注滿了整個眼眶,他咬緊自己的唇說不要哭不要哭,眼淚卻還是不停掉下。
那聲“紅娘”,在夢中的女人被身後一把利劍貫穿小腹,口吐鮮血倒下時,終於忍不住從喉間迸出。
他的孃親,喚作紅娘,在他爹爹枉死之後,他便一直這樣喚著他的孃親。
他曾幼稚且固執的以為,只要不喚孃親,他便已經長大,便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只是,事實卻是以最殘忍的方式擊碎了他的妄想,年幼的他,連自己的性命都需要別人救贖,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