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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謝尚這個花園子,文明山老早便不請自來地設計泉井、泉池,幾可謂操碎了心。
而文明山這一副對子“竹青塵不染,泉澈水長流”不僅包含花園中竹林、泉水兩大勝景,且暗隱了“竹色君子德,和光不同塵”的守己之道和“流水不爭先,然志猶未已”不懈之意,以為自己遣詞再作,立意也高不過文明山這副對子去,便乾脆地請文明山手書了一幅做園聯。
文明山早就服氣謝尚的文章書法,壓根沒想到謝尚竟然會請他書花園門聯,聞聲便以為這是謝尚對他學問的認可,不免精神抖擻,決意表現,極用心地書了這一副對子。
先求書寫對時,無論謝尚還是文明山都是知己論交,壓根沒有多想。等謝子安、謝知道進京瞧見後倒是想到了,但他兩個:謝子安素來大方,且春風得意的,自不會為副花園對子這樣的小事質詢兒子,謝知道則以為謝尚自小孤拐,不與人交,沒得朋友,現孤身在京,好容易有了個知趣相投的朋友,不免喜聞樂見,求之不得。
至於紅棗,一個起名作詩苦手,對於家裡的題跋歷來是謝尚怎麼說怎麼好,就更不管了。
由此謝尚文明史兩個人都是在衍聖公問詢時才恍然醒悟謝尚這花園園聯的影響力——入園第一眼,比園裡正經的碑廊還招人矚目。
縱是已連中六元,成為史無前例的科舉第一人,謝尚卻以為他這番功名都來自天道酬勤,一番學識無不倚靠反覆的背誦記憶等苦功,單論天資,他遠不及文明山這樣過目不忘的天縱奇才。
對文明山,謝尚私心裡一直都是有些羨慕的,然後便認定了文明山將來一準會似歷史上的少年天才,比如“初唐四傑”一樣的名標史冊。
當下見衍聖公果為文明山的園聯所吸引,謝尚代為文明山引薦後,心情便跟閻伯嶼讀《滕王閣序》感嘆王勃一樣感嘆文明山:“真天才也!”
而他慧眼識人,亦不負他身在翰林院,為國選材之名——莫名奇妙地,謝尚還驕傲上了!
文明山少年成名,原本就比旁人驕傲。直等科舉時院試、秋試、會試、殿試連番被謝尚壓了名次後,文明山方才識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開始知道謙虛。
只文明山驕傲慣了,即便謙虛,也是有限,甚至還是看人的,比如得謝尚,元維,周文方這樣的才行,一般人,還是不要做夢了。
面對衍聖公,文明山當然也是謙虛的。
現既得孔紹熙誇獎,文明山骨子裡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又開始勃勃噴發——果然,文明山如此想:能當他謙虛的謝尚,眼光不是一般的好,不然如何能在一眾賓客題作中獨看中他這副對子,特特地選作園聯呢?
當然也是他自己個字寫得好,和謝尚仲伯之間,書的對子鑲嵌謝尚自題的花園名,天衣無縫,如出一人。如此方能似伯樂和千里馬一樣相互成就、相得益彰,搏得衍聖公誇獎。
他和謝尚果然是天作地合的知交好友!
作為師傅,元維自己雖還不曾和衍聖公說上話,但看最喜歡的兩個學生文明山得謝尚引薦跟衍聖公近前說話,心裡卻是一樣地高興:明山放曠,謝尚雅量,明山謝尚之交灑脫自然,遠勝魏晉的嵇康與謝安,他這生有此兩個學生,夫復何求?
周文方作為翰林院掌院,尤記得當日文明山作此對的情景,他當時和的“翠竹蒼松全壽相,清泉白石養天和”,確是不及文明山這副對子的意境。
眼見手底下的後輩出彩放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周文方心裡的高興比元維不遑多讓。
獨當年一科三甲中的榜眼艾正暗自嘆息:他無明山之才,果是不適合再留在翰林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