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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她收到周韻發來的簡訊,說今晚下雪她會開車去補習班那邊接她,要她下了課別亂走在門口等著。徐知歲不想自己逃課的事情被發現,所以選擇打車先行一步。
她和裴子熠宋硯打了聲招呼,又跑去和祁盛遠告別。
「這麼著急嗎?」祁盛遠得知她要先走皺眉遲疑,「可是這塊兒偏的很,怕是不好打車。」
他想了一下,又說:「這樣吧,我讓祁燃送你,從墓地出去得走好一段路才能見著車呢,你一個小姑娘不太安全。」
說話間,他招手將祁燃叫了過來,「小燃,你同學要打車回去,你去送她一下。」
「好。」祁燃雙手插兜,答應得很痛快。
待賓客全部往停車場的方向去後,祁燃領著徐知歲從小路出去。下山的路多石階,石階上積雪成冰容易打滑,徐知歲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祁燃十步一回頭,見徐知歲沒跟上就站在原地等她,臉色已經沒有那麼難看了,卻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個關頭,徐知歲本不想麻煩他的,但這邊實在偏僻,周圍又都是墓地,她一個人走夜路實在有些害怕,只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
出了墓園,終於走上平坦大道。這邊鮮少有人來,馬路上只有幾道深刻的車輪印,更別提行人,白雪覆滿山頭,道路積雪沒過腳面,踩上去又松又軟咯吱作響。
兩人都沒打傘,徐知歲一抬眼就能看見雪花落在他的發梢與肩頭,忽然就特別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幾分鐘後,祁燃放慢了腳步,與她並肩。
「今天……謝謝你。」他的聲音冰涼,夾雜在這寒冷的風雪中格外清晰。
徐知歲愣了一下,不知他的謝從何而起,「不用這麼客氣,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我是說,」祁燃頓了頓,抬眸認真地看著她,「謝謝你幫我安慰祁柚,她和我說的那些話,也是你教她的吧。」
「這個啊。」祁燃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徐知歲臉頰微熱,她強作鎮定將碎發挽至耳後莞爾一笑,「沒關係的,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們是……朋友嘛,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從悲痛中走出來。」
這話一出,祁燃停下了腳步,等徐知歲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落後了自己兩米遠。
她想問他怎麼了,一回眸卻看見他垂頭站在雪地裡,臉上是與跪在靈前時如出一轍的哀痛。
她開始懊惱自己說錯了話,不該提這茬的,看見他難過的模樣她也心疼到無以復加。
過了好一會兒,祁燃終於深吸一口氣沙啞出聲:「我那天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咽氣了。我爸說她走的很痛苦,一句話也沒留下,只是看著他一直哭一直哭。」
「這段時間,我一直很自責,早知道那會是最後的日子,我抽空多陪陪她該有多好。可在那之前我因為忙著考試,已經三天沒去醫院了。她走之後,我心裡空得能夠跑馬,我不知道她的遺願是什麼,不知道她希望我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害怕自己讓她失望……」
祁燃雙手握拳,不可抑制地顫抖。
徐知歲紅了眼眶,很想上去抱住他,可理智阻止了她這麼做。她走到他面前,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不要這麼想,不管舒靜阿姨的遺願是什麼,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為了她一靡不振。你一直都是她的驕傲,我相信比起你是否按照她的心願走下去,她更願意看到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很久之前我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一句臺詞令我印象深刻。一位身患絕症的父親對他的孩子說『我不能夠出席你人生中每一個重要時刻,但只要每個重要時刻你的心裡都有我,那我就沒有遺憾了』【注1】。所以祁燃,難過宣洩出來就好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