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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餓。”順治頭也不抬回。
“這不餓也得用上兩口才是好的,不然太后又得責罰咱這做奴才的,還有……”腆著臉,來順兒垂著眼,依照本分想再把襄親王求見的事兒通傳一聲,畢竟稍有個碴兒,什麼錯處都得他們奴才給頂上,可他才開了個頭,萬歲爺便突的昂起下巴,眼神幽幽的看著他,雙唇微啟,冷冷道,“不見,你叫他回去。”
來順被這眼神裡的寒意唬了一跳,心肝兒顫了幾顫,回了個“嗻”,退出去給襄親王回信兒。
屋子裡暖和,一開門,冷氣就撲面而來,來順瑟縮一下,趕緊把書房的門合上。
屋簷下一排長短不一的冰鉤子,長廊盡頭,襄親王一襲黑色大氅,兩邊的雪花兒偶爾隨風撲進來,半邊身子已經染滿白絨絨的雪。儘管如此,可他立得筆直,襯著身後白雪茫茫的世界,倒自有幾分姿態。
來順情不自禁的長嘆一聲,都是痴情人吶!
沿著廊道行過去,來順給襄親王行了禮,抖落出笑臉不好意思道,“回王爺,本來萬歲爺一直在批閱摺子,估摸著累了,閉上眼在打盹兒,連晚膳奴才都沒敢使,您琢磨著要沒啥重要事兒,改日再來?”
博果爾頷首道了句“有勞公公”,眼神淡然,眉目清俊,他輕輕撣掉大氅上的雪渣子,回,“既如此,博果爾便在此候著。”
來順沒料到會碰釘子,雖說他那番話說得客氣又委婉,可大家都是皇上身邊兒的人,能聽不出這話裡頭的另一層意思?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又道,“襄親王,這萬歲爺倒真是極累的,依奴才看,您還是先回去吧!”
話說完,來順見襄親王一言不出,只朝他微微點頭,意思是自己明白了,但還是不肯走吶!
來順沒轍,只能在心底重重再嘆一聲,他怎的不明白,這襄親王不依不饒的還不就是福晉董鄂氏那一會子事兒,可他也不想想,咱萬歲爺後宮佳麗三千,就算董鄂氏美到天上去,也沒必要動心思不是?
再者,咱萬歲爺前兩載年紀輕,倒還愛幾分顏色,可偏生心裡頭裝了皇后主子,便連那幾分心思也淡了,後頭出了狩獵那事端兒,一回宮整個人都變了,整日整日的陰鷙著臉,過了月餘,傳了皇后身邊伺候的丫頭蓮娟兒覲見,兩人關在屋子裡頭聊了一兩個時辰,門一開,蓮娟兒就滿臉是淚的被拖了出來,立馬收拾了包袱出了宮,傳得是伺候皇后有功,皇上賞賜她早日出宮門嫁人去。
可來順兒卻嗅到了幾分不尋常的味道,總覺得出了什麼事兒,他送蓮娟兒出宮門時,心底貓抓似的好奇,便多嘴問了幾句,可那丫頭可勁兒的哭,眼淚一把一把,哭得嗓子都啞了,自然也沒能摸出個底子來。
再往後,萬歲爺突然就恢復如常,該辦公就辦公,休息就休息,再也沒愣過神兒,整個人規律的比沙漏都還準時。
至於襄親王福晉董鄂氏,其實真心八輩子都跟皇上打不上關係不是?可事有湊巧,人董鄂氏月初月中按例來宮中請安,偏生某一天就撞上了萬歲爺,這說來也巧,一撞兩撞本就挺稀奇的,後頭第三遭撞上後,來順便留了心思,這要麼就是緣分要麼就是誰下了心眼兒不是?打此之後,初一十五萬歲爺就再也沒踏出書房半步,可不知怎麼的,這流言蜚語倒傳了起來。
宮裡的八卦你真是想抓住源頭都抓不住,一傳十十傳百,忒難聽,什麼萬歲爺對皇后主子思念成疾,恰恰襄親王福晉董鄂氏與皇后有幾分神似,便抑制不住思念之情之類……
來順兒恨不得逮著說這些話的人,呸他個一腦門口水,啥事兒啊這是?誰睜眼瞎說董鄂氏跟咱皇后主子長得神似來著?雖說都是美人兒,但容貌分明不同型別的,他回回都跟著萬歲爺後頭,萬歲爺倒是和董鄂氏對了幾句話,但隔得老遠,能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兒發生,為何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