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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淚水打溼了寧隋的衣服。
殿內一片沉寂, 靜海海域裡反叛的人魚被關押,沒了人魚嫵媚的歌喉,海域更顯寂寞。
寧隋被林星夜的淚水燙到心底。
師兄哭了……
師兄是高遠的劍修,冷冽的劍意能壓制他眉眼間芍藥籠煙般的豔色, 他說一不二,作風強硬。那位自稱他伯父的海君至今還在牢底關押著等他審判。
他把這樣的師兄惹哭了……
寧隋四肢百骸都泛起愧悔, 被九霄狐一事掩蓋的理智也漸漸回籠,他實在過分至極, 明知師兄驕傲, 重視面子,還這麼對他。
寧隋低頭去看,師兄現在衣袍下襬微皺,被人撥開的痕跡十分明顯, 他上身的衣服多整潔, 就越襯得寧隋有多麼荒唐。
寧隋艱澀道:“師兄,是我畜生……”
沒人回應他, 就連懷中的淚意也少了。
林星夜不是那種一直哭的龍, 至少不是甘願被欺負到哭的龍。他除了最開始傷心屈辱, 忍不住雲間雪色龍的天性而流淚,現在就怎麼也不願意因此而哭泣。
他趴在寧隋懷裡,竭力壓制淚意,緊緊咬著牙關, 脖頸處青筋畢露, 就連脊背, 也僵直得像是隨時能進入戰鬥狀態。
寧隋感受到師兄的手在微顫,哪怕顫成那副模樣,他也沒有再哭出一滴淚,也沒發出一聲聲音。但是,手上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
想想也是,寧隋側眼看向自己混賬的手,像師兄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沒有特殊愛好,怎麼能接受連噴薄欲.望都被別人掌控。
寧隋不知自己的佔有慾一旦發作,會這般可怕。
他道:“師兄,是我不對,你彆強忍。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傷心欲絕時的哭泣,不叫丟人。”
林星夜咬緊牙關,還是死活不哭。
他甚至想把已溼潤入眼的淚意憋回去,不去想雲間雪色龍脆弱的天性,靠著回憶冷雨似的劍,要將心中的酸楚憋回去。
他是龍,是劍修,絕對不能再哭。
哪怕他今日被寧隋給睡了,甚至被寧隋折騰得功力全失,一直被他囚.禁,他也不該哭,而該把淚水嚥下去,以思來日復仇。
林星夜咬緊牙,巨大的屈辱和難受混合在一起,他又倔得一點響動都不出,別說手了,身上都在抖。
寧隋深覺師兄這樣的狀態危險,怕他憋出好歹,握住他的肩膀,想把他翻過身來。
他覺得定會受到師兄的牴觸,本準備好了一堆話要說,沒成想,輕而易舉地翻動了師兄。
“師兄……”寧隋心底害怕。
林星夜完全沒做抵抗,他在被寧隋碰到肩膀那刻的確想過抵抗,可轉念一想,他這般無能,打不過寧隋,反抗也只是徒勞,反使得自己白白丟臉。
寧隋把林星夜翻過身,便見到他臉色極蒼白,偏偏耳下頸上留了一抹淺淡的、像是用清水暈染過粉紅,嫩粉色一直延伸到衣襟裡。
寧隋呼吸一緊,知道這是他適才畜生,一直逼著不讓師兄發洩,才留下那麼深的後遺症。
林星夜緊閉雙眼,面上帶了淚水殘痕。
寧隋後悔萬分,下意識想去為他把弄亂的袖子理好。
寧隋想師兄睜眼呵斥他,或者召來碧空劍,一劍向他刺來。
可是,林星夜也還是極安靜,因為面向寧隋,他連咬牙都不願意,只閉著眼,半點不露怯。
他的悲傷誰都能看出來。
“師兄……”寧隋心亂尤甚,“我今日犯下大錯,你隨意處置我都行……你這樣,實在令人擔憂。”
林星夜沉浸於心中負面情緒,除了想報復寧隋外,一點都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