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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平靜了一下，白奶奶捧著白錦愉的小臉，替她抹乾淨眼淚，溫和的說：「小愉，奶奶問你，百寶樓在你心裡意味著什麼？」
「百寶樓是我的命。」白錦愉篤定的回答。
這樣說一點都不誇張，從媽媽奄奄一息告訴她：「百寶樓交給你了」的那一天起，這就是她的命，她活下去的目的。
「你錯了，我年輕的時候建立百寶樓是希望讓當時的人們看看，女人也可以成功創業，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過上好日子，而不是依附於男人，只能生孩子做飯操持家務，所以百寶樓代表了我白家女人的尊嚴。」
白奶奶以前從沒和白錦愉聊過這個問題，這是她第一次提起百寶樓的意義。
她說得很慢，表情也很嚴肅，她是希望白錦愉能夠把這些話記在心裡。
白錦愉知道奶奶年輕的時候和爺爺是指腹為婚，根本就沒有感情，結婚之後她生下了白錦愉的媽媽，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觀念很重，她不受婆婆待見，受盡了委屈。
等到孩子大一點之後，她毅然決然離開了那個封建家庭，和爺爺離了婚，自己帶孩子創業，後半生都沒有再依靠過男人。
在那個時候，她可是有名的傳奇女性，離婚，創業，自立自強，宣揚女人也撐起半邊天的說法，成為推翻封建思想的楷模人物。
「白家的尊嚴？」白錦愉喃喃的念著，心中深有觸動。
「對，它見證了我的成功，你母親把它壯大，讓它成為了雲京市家喻戶曉的老字號，到了你這裡……」白奶奶頓了頓，眼角的紋路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對不起奶奶，我不想這樣的，我以為我可以……」白錦愉顫顫巍巍的解釋著，可白奶奶抬手，示意她不要說了。
「你沒有做錯，你在用你的方式努力，想要讓百寶樓繼續經營下去，但小愉啊，你這樣做，不是正違背了奶奶建立百寶樓的初衷麼？」
百寶樓的成立讓人們看到了白家女人的堅強和能力，樹立了她們的威嚴，到了白錦愉這裡，她竟為了百寶樓放下了自己的尊嚴來維持百寶樓。
「奶奶，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百寶樓在我手上關門啊，媽媽親手把它交給我，這裡有太多屬於她的東西，這裡是她唯一留給我的念想，哪怕不惜一切代價，我都要保住它。」白錦愉泣不成聲，在她看來，百寶樓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意義，她只把它當做媽媽留下的東西。
第67章 脫韁的野馬
在百寶樓裡，有太多太多屬於白錦愉和媽媽的回憶，讓她迷茫的時候可以幻想到媽媽還在，就在她的身體陪著她。
如果百寶樓關門了，那她還能去哪找媽媽的影子，那樣一來，媽媽就真的在她的生命裡永遠消失了。
她不能接受那一刻的來臨，否則，記憶會回到她十六歲那年夏天，噩夢連連，痛苦不堪，沒了百寶樓，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撐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困境。
「小愉，到了這一步，聽奶奶的，保留最後的尊嚴，別叫那些小人，看了咱們的笑話。」白奶奶捧著白錦愉的小臉，輕輕的拂去她的眼淚，說出她最後的決定：「關了百寶樓吧。」
「不，」白錦愉猛烈的搖頭，淚珠子穿過白奶奶的掌心，落在地毯上：「不要，奶奶，你再讓我試試，你再讓我努力一下，我這就去電視臺澄清這件事。」
「不用去了，沒有人會聽你的話，你說的再多，哭的再慘，他們也只會認為那是你在做戲，為了洗白自己做出的掙扎，到時候，你受到的傷害會比現在更大，奶奶不希望你這樣做。」
白奶奶無力的閉了閉眼，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是我一手建立的，關了它我也很難過，但是小愉，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讓我親手關了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