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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兩個時辰的太子軍與安北軍終於在各自派出預備隊後開始了最後的廝殺。
雖然人數少於太子軍,但是已經在山坡上穩穩站住腳的左虞候軍以及安北軍三千重甲步卒也已經佔據了地利的優勢。
趁著三千重甲步卒在密集的太子軍陣型中橫衝直撞之時,趕忙聚攏殘兵的程亦也迅速在重甲步卒的兩翼展開,儘量展開接敵線。
此時的黃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被攻擊的軍陣中那支打著飛虎旗的重甲步卒,期盼著他們能在下一刻就被阻斷攻勢。
但是三千重甲步卒並沒有如他所願,他們悍不畏死的打法讓本就被攪亂了前排陣形的太子軍每殺死一名安北軍甲士就要付出高出對方數倍的代價。
發了狠的太子軍也開始不斷利用手中的長槍步槊幾人一組開始用攻擊下三路的方式使安北軍的重甲步卒失去平衡,從而丟掉性命。
同樣知道自己命運的安北軍甲士們不在乎自身的傷亡,揮舞著連枷與斬馬刀在密集的太子軍軍陣中掀起一片片飛舞的殘肢斷臂。
這時趕到安北軍中軍與都護衛隊九千人也開始了梯次衝擊,試圖在其他的位置再次打出一個缺口。
終於上場的章義揹著認旗,挺起步槊,在銅鉦與號音的節奏中逐漸加快腳步,等到距離太子軍不過二十步時,才聽到了來自巢車方向關於衝擊的鼓號命令。
在清晰的號令中,第一列僅僅一次衝擊,就將被安北軍甲士攪亂的太子軍軍陣前排徹底撕成了碎片。
但是他們隨後就被後方的太子軍士卒死死擋在了第二列。
太子軍雖然不如這些幾乎從少年時就開始為大魏徵戰的老卒,但是同為大魏精銳的他們並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數少於自己的安北軍擊潰。
他們在各級將校的組織下,不斷嘗試著維持原本因為安北軍衝擊而有些散亂的陣位。
雙方在接敵線上不斷聽從號令向前攢刺,一名又一名士卒倒下,一名又一名士卒補充上來,雙方此刻都已經繃緊了自己的最後一根弦,只等誰先頂不住崩潰。
此時在太子軍軍陣中的安北軍甲士已經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但訓練有素的太子軍士卒們將旁牌頂了上來,不斷從軍陣中伸出的長槍步槊讓武器長度不夠的甲士們只能用生命去換出一條血路。
沒有長度優勢的安北軍甲士們在自家旅帥隊正的帶領下,紛紛硬扛著長槍步槊的攢刺砸進軍陣,一旦出現縫隙,身後的同袍就會用連枷與斬馬刀沿著縫隙擴大缺口。
這種做法讓安北軍甲士的傷亡陡然增加,不過短短一刻鐘就損失數百人。
章義此時也已經接敵,他的兩翼是自己麾下的一百士卒,左手是牛二,右手是常五。
他已經跟對面不過十步遠,長著一樣面孔,穿著一樣甲冑的太子軍互相攢刺了十幾個來回了,他看著對面不斷倒下的太子軍士卒,還沒認清前一張面孔,就會有另一張咬牙切齒卻不高聲怒吼的面孔出現在他的正對面。
不用看,章義就知道自己這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戰況已經陷入了僵局,投入了所有預備隊的雙方已經再無戰場之上的手段可用,除非他們將兵甲不全的輔兵也派上戰場。
整個戰場上密集的兩方軍陣中不斷傳來了兵器的撞擊聲和低聲的呻吟聲,紛亂的腳步在原地踩踏著,幾乎將地面踩得又向下凹陷了幾分。
章義躲過刺來的一杆角度刁鑽的長槍,然後再把長槍刺向對面,同樣被旁牌擋住。
這種僵局幾乎在快速消耗著士卒們的耐心和韌性,不斷有人不願再繼續在這種沉默壓抑且無法前進的狀況下繼續廝殺,他們紛紛如同飛蛾一般撲向宛如烈火的對方軍陣,似乎只是為了求得一死。
黃射可以清楚的看到己方軍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