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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鄭沅從不去想如果自己在書中世界一著不慎死亡了會如何。
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若非系統在她眼前吊了吊了根胡蘿蔔,她可能早就死了,也沒有這個時間再來思索自己是否會因闖禍而收到責罰了。
一切都是恩賜,珍而重之便是。
鄭沅看向江問舟。
他緩慢至極地拿手撐住地面,被打散的髮髻垂落下來,微微遮住了他的眉眼,他手腕上有一道刀痕,顏色已淡,不過一晃而過,便被寬袖覆蓋,鄭沅卻注意到了,她心底「咯噔」一下。
她有一點不成熟的猜測,但卻因不知劇情細節而無法推導,這時候便分外想念系統的存在。
但系統自從更新後便悄無聲息,且還沒有進度條,讓人無端有些煩躁。
忽然刮來一陣風,將鄭沅逐漸發散的思緒吹散,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眼前又高又瘦的青年身上。
他身子有些搖擺,卻還是站直了,他輕輕拍打著身上沾染的塵埃與黃土,有些衣衫破碎已黏上了傷口,他也只是皺了皺眉。
他低頭,額角漸漸滑下一道血,他隨手一抹,眼睛到鬢角便染得血紅,他微微抬起臉,朝躲在假山後頭的鄭沅一行人看過來。
江問舟的眉眼濃黑,本會讓人感到過於銳利,但眼型卻是典型的桃花眼,生在他臉上卻一點都不顯得輕佻,反倒柔了眉目的稜角,與日後掌了權後戴上冰冷的面具不同,他如今真是清水般乾淨的人,哪怕已淪為內宦,卻依然能看出他周身氣質的不同,他是雲,是月,是空谷裡的蘭,是這世上所有纖塵不染之物,鄭沅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清清淡淡的一眼,便讓她有種鼻酸的衝動。
因為他身上不僅是乾淨,還有一種被從內到外摧毀的破損感。
他像是碎成千片萬片了,只不過被自我堅韌的意志面前拼湊起來罷了。
就像他已看見了鄭沅,卻也只是淡淡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鄭沅以為他會說什麼,哪怕點點頭,但他什麼也沒有做。
他只是艱難地彎下腰,去撿地上被掰斷踩碎的筆墨。
風吹得他身上的衣裳都鼓了起來,又很快癟下來,他在風中收拾好斷筆碎墨,便準備離開。
鄭沅見他想要離開的動作,趕緊從假山後頭出來,向前追去。
「等一等。」
江問舟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
他此刻的樣子實在糟糕,眼皮已逐漸腫脹起來,讓他視線模糊,有點艱難才看清眼前女子的裝扮。她穿一身透粉薄紗紡花裙,紗衣上滿繡紫葉李,小而淡的花朵開滿了她的衣裙,在走動間盛放。
能穿這樣的衣裳,必然不是宮女。
跟在她身後半步遠的青衣女子,才是尋常宮女打扮。
她是宮妃。
江問舟的視線從她的衣衫緩緩落在她白皙的臉龐,很快地看了她一眼,便恪守規矩別過眼去,心思微微轉動,便已猜出了此人身份。
旁的宮妃不會踏足苦竹園,唯有兩月前被勒令閉門思過的徐淑儀才可能出現在此。
他彎下了背脊拱手行禮:「見過徐淑儀。」
「不要多禮,快起來。」鄭沅上前兩步,雙手想要托住他深深躬下的身子。
他卻後退一步,避開了鄭沅的動作,行完了禮才咬牙起來:「謝淑儀。」
鄭沅的手空空的伸在半空,才慢慢蜷起手指,落下來。
而靠近了江問舟,她便清晰地看見了他手腕上那道橫亙了他整個手腕的刀痕,又長又深,幾乎要將他整隻左手都砍了下來似的。
他的手很瘦,是一雙讀書人的手,握筆的指節處生有薄繭,卻骨節分明,經脈骨骼微微透出皮肉,卻又不過分突兀。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