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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問舟想了想,只好苦笑著搖頭:「只是舉手之勞,我沒放在心上,聽你這麼說,我隱約有些印象,卻實在想不起來了。」
鄭沅心想,你當然想不起來了,因為在原文裡這段相遇也並沒有被徐蕙一直銘記,這只是原文作者隨手埋的一塊玻璃糖,當《不知春去》這個故事到了後半截,江問舟被毒殺後,徐蕙整理他的遺物,才發現他的遺物裡有一罐子獨特的薑糖,記憶深處突然就浮現出了那一刻。
原本是一顆重逢時想起來會感到緣分奇妙的糖,卻因為斯人已逝而變得特別遺憾,埋得那麼深的玻璃渣,驀然被挖出來時,自然能達到極致的虐感。
江問舟死了,徐蕙原本沒有哭,她一直忍得很辛苦,直到那時便再也無法忍耐了。
那個連過路的陌生人都能伸出手的清風朗月的人,再也見不到了。
「所以,你是特別的,對我而言。」鄭沅捧著瓷碗低頭嘬了口燒仙草裡的奶茶,「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也不要再計較什麼身份差別,好嗎?」
江問舟猶豫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
鄭沅伸出小手指:「拉鉤。」
當五指裡最弱小的小指纏繞勾結在一塊兒時,許下的卻是一百年不許變的諾言。鄭沅強行抓過江問舟僵住的手腕,把自己的小指彎進了他的指間,像唸咒語一般搖晃著他的手。
這時候鄭沅才發現自己握住了他手腕上的疤痕。
江問舟注意到她的視線,手輕輕往回撤了撤。
「這是什麼時候傷的啊?」鄭沅輕聲地問。
「入宮後,掌事聽說我的來歷,便說要剁了我的手。」江問舟很淡然,語氣間又帶著些微諷刺,「江家人的手,握了筆便從來不寫虛言,卻沒想到哪怕沒有握筆,對於他們而言也像個禍端,要剷除了才安心。」
「那後來是誰救了你」
「掖庭裡文書司的司丞,姓皇甫,名禕,我們以前曾經拜一位大儒做過一年同窗,但當時並無深交,他念了不過一年半載便又隨家中叔伯外出遊學去了,鄭州皇甫氏是有名的大儒世家,家中是有傳書的,他們家在鄭州根深葉茂,是連當今聖人也要禮遇的,與我家不大一樣,因此並沒有收到牽連。」
鄭沅點點頭,她其實是知道這樁往事的,甚至很多細節都透過系統瞭解得十分詳細,她還知道,正真想要砍了他的手的人並不是什麼太監裡頭的掌事,而是何大伴的受意,對於前朝的宮人,是無法都殺光的,否則上哪兒找那麼多伺候的宮女太監?對於聖人的名聲也不好,但男主卻可以透過何大伴將一些人都放在自己的監視之下,何況是江問舟這樣的名流之後。
鄭沅伸手碰了碰那道疤:「下雨手會疼麼?」
「偶爾,」江問舟搖搖頭,「別擔心。」
鄭沅望著他,他的眉眼太過溫柔,讓人總是忘了他曾受過的苦。
吃完飯後,江問舟堅持他來收拾,鄭沅連在這屋子裡走走看看。蕭娘子住在這兒的時候,屋子裡東西也少,但都乾淨利落到了極處,整潔得彷彿沒人住似的,江問舟也乾淨,卻透著人情味。
屋子裡原本便有一張靠窗的書桌,在蕭娘子的手裡,那是個熨衣服的檯面,在江問舟這便擺上了筆墨,幾本薄薄的書疊在角落裡,桌案下頭放著個竹筐,幾捲紙捆成一筒,手在下頭。
他家那本史書不在明面上,原文裡說,他藏在牆磚裡或是地磚裡,每個月還得換個藏匿之處。
鄭沅走到書桌旁,卻看到桌面上放著個桃木片,被削得整整齊齊,一筆一劃篆了平安康健四個字,拿硃砂細細上了色,頂上鑽了小洞,用紅繩子穿了過去。
「咦,誰送你的桃符?」鄭沅拿在手裡,瞟了江問舟一樣,語氣有些酸溜溜的,「我竟都忘了,中元節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