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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沅枕著手臂享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大青牛跑去了另一邊吃草, 左右尾巴一甩一甩。
才沒放鬆一會兒,風向便變了, 原本高飛的風箏搖搖晃晃要掉下來, 鄭沅連忙起身要去控線, 剛伸出胳膊,斜旁裡比她更快地握住了線, 幾下拉扯便將風箏重新送入天空中。
「阿淵!」鄭沅彎彎眼睛笑, 「你回來了。」
「怎麼一個人跑上來了?」虞明淵握住她的手坐到她身邊。
風從後面湧過來, 吹亂了她的長髮, 看著她手忙腳亂捋著頭髮, 虞明淵的眼眸溫柔下來,因為害怕失去她而一直安頓不下來的心情也不由放鬆了一些。
一起坐到了傍晚, 虞明淵牽著牛繩,鄭沅側身坐在牛背上,兩人一起走過天際橘色的晚霞,山坡下有溪流嘩嘩流淌,鄭沅興致沖沖地拉著虞明淵要下水摸魚,立刻被他拽住手。
虞明淵兩手從她腋下穿過,向舉高高一般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放在了一旁低矮粗壯的樹枝上坐著,一臉不贊同:「好好坐著,我來。」
鄭沅跳不下來,只好看著他捲起衣袖,掖了袍角,脫了鞋子,下水抓魚。
這個天氣的水一定涼的很,她突然為自己的突發奇想後悔了,剛想出聲喊他回來,卻發現他已經抓了兩條又肥又胖的青魚上來了。
幽靜的溪澗邊,虞明淵隨身的淵月劍又被他用來殺魚,若是這劍能有靈智,只怕能氣得冒煙。兩人將魚削了樹枝串上,架在火堆上,明明滅滅的火光照亮了虞明淵專心烤魚的臉,鄭沅捧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得他都有幾分不自在地轉開頭去。
「總看著我做什麼?」
鄭沅抿嘴笑:「看你好看。」
虞明淵不說話了,將烤得焦嫩的魚遞給她,才蹦出一句:「胡鬧。」
鄭沅笑得更厲害了。
在阿月的記憶裡,小時候的虞明淵最是好捉弄。
他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嘴裡叫囂著讓她滾,別過來,你很煩。卻又總會在所有不被人發覺的人群中,偷偷地望著她。
小虞明淵自認為將眼神藏得很好,但他卻忘了年少時的愛戀怎麼能藏得住。
萬骷谷的小孩們都得學會辨認蠱蟲,教這些東西的自然就是阿月的師父夏天無,夏天無此人陰晴不定,前一秒或許還好好地和你說話,下一秒就能興致起來隨手抓一個孩子來試試蠱蟲煉成了沒有。
所以不少孩子看到他都腿軟。
萬骷谷也沒有正經的學堂,隨便找了棵傘蓋一般巨大的榕樹,樹下扔幾個蒲團,便是學堂了,阿月最不耐煩聽這些,坐在蒲團上困得東倒西歪,虞明淵就坐在她前方,總是不自覺挺直背脊替她擋住夏天無的目光。
有時候他也昏昏欲睡,但每次夏天無怒吼著:「阿月!你過來!」
他都能比阿月更早地抬起頭來。
少年的愛戀,藏在隨時尾隨著你的目光裡,藏在遠遠聽見旁人呼喚你的名字都會下意識轉過頭,藏在所有自以為沒人能發現的一舉一動裡。
阿月早已洞悉了這一切,在萬骷谷眾星捧月的她,沾沾自喜享受著虞明淵的暗戀,也更加喜歡招惹他,喜歡看到他冷冷的面孔下揚起又立刻安耐住的嘴角。
她不明白這種過分的關注也是一種喜歡。
鄭沅卻透過這些記憶察覺到了。
後來她對應北之的愛,更像是一場錯覺。
沒有長時間相處過後的時間積澱,只是基於一種羨慕,羨慕這個人從來都生活在陽光之下,有那麼多人喜歡他,恭維他,他像是和暖的陽光,吸引著她。
如今坐在寂靜的遠離人間煙火的山澗,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他坐在風口上,那麼自然地替她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