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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個無家可歸的遊魂般坐在路邊,一腳打著石膏,面色蒼白,神色哀拗。
但她並不可憐自己。
因為她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她從不畏懼剖開自己的心,在鋒利如刀的內省中剖析自己。
她和宋玉誠是不會有結果的,這點她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
雖然宋玉誠種種關切愛護她的行為,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錯覺。但錯覺就是錯覺,與其捅破這層窗戶紙,還不如保全自己脆弱不堪的自尊。
另外,就是兩人三觀上的不可調和的矛盾了。
宋玉誠極其重視律法和規則,這份對於法律的敬重銘刻在她的骨血裡。而自己,卻更加看重人發自本心的良心和情理。
自己洞悉了這一點,利用這一點斬斷了自己和宋玉誠之間那份正在生根發芽的感情。
單就江霞這件事情來說,其實警方未必能查到給肖美御下毒的人。
因為,江霞並沒有在肖美御的杯子上留下指紋。
是她出其不意詐江霞的,才問出了事件的始末。
但如果加上錄音裡的那份供詞,江霞這件事的性質就全變了。她落實了江霞的罪行,還把自己放在了幫兇的位置上。
她將這件事情向宋玉誠坦白,就是為了了斷她和對方之間藕斷絲連的情意。
這種孤注一擲的豪賭,也未嘗不是存了逼迫對方在原則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宋玉誠竟然不光為了她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包庇了她的罪行,還照顧到了她的自尊。
這份情,重得她無法承擔。
第30章 夜雨
滾燙的情緒在她的胸口左衝右突, 酸澀與感動相互牴觸,激得她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
她傷害了宋玉誠。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樣的動機,這塊玉上就是出現了不可逆的傷痕,橫亙在她們之間。
她將額頭抵在膝蓋上的碎玉之上, 這塊玉的來歷, 是她放不下的事情。
是她的心之所繫, 情之所衷。
出於某種直覺,她本能地察覺到這塊玉或許與宋玉誠存在關聯。可她不能確定,這裡面是否是因為她的痴心妄想所偽裝成的騙局。
對於她在z大就讀期間的事情,她的記憶僅僅來源於後續查證的資料, 以及別人的言辭。
她知道宋玉誠是她的學姐, 可也僅僅是學姐。
一個大學的院校,多達數千人, 加上她們根本不同屆不同班。從機率上來說, 她遇見她,她們成為至交好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從師姐王焱焱那裡得來的訊息, 宋玉誠與她之間似乎還存在比友情更為親密的感情。
儘管理智還在不斷懷疑,身體卻早就預設了這個事實。
作為一個敏感多疑, 邊界感極強的人,刁書真能容忍宋玉誠搬進自己家, 並且沒有出現特別的排斥與反感, 這本身就是確鑿的證據。
而這塊碎玉的來歷相當傳奇‐‐
對於在z大期間的事情, 刁書真的記憶是一片混沌模糊, 像是陷入到一片灰色的泥沼地, 空白死寂。
荒謬的是, 唯獨有個夢留在她的記憶裡, 如同目不能視的人驟然瞥見了吉光片羽。
夢中的姐姐, 面容模糊,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
夢境的內容她不太記得了,但那種平淡溫馨的感覺還殘留在她的身體髮膚之中,銘刻在她的每一個細胞裡。
她記得。
春天,她們攜手路過z大里的潤西湖,教學樓紅磚之下桃花滿枝;夏天,她們拿著冰啤酒在天台上吹風,抬眼望去澄澈的天空上綴著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