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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對面坐下來,又用醋和辣椒末調了蘸料推到她面前,見她神色不對勁,疑惑道:「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眼睛紅了?」
春福本來喜滋滋地正要動筷子,在看到他那個破了一角的碗裡裝得全是被煮爛的餃子時,心上一陣難過,而自己碗裡的都是完好無缺的,味道也該是最好的。
她不明白了,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他不替自己惋惜難過嗎?別人笑話他和個傻子在一起,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得他花功夫伺候,他這般委屈自己,把好的讓給她還一臉快活,他才是個傻子。
有人說人的品行如何是從細微處看出來的,正因為她不傻才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既高興又心疼,情緒太多還陷入無限迴圈的死衚衕,亂了她的玲瓏心。
春福將自己的碗推過去,固執地要他一塊吃。
季成也留意到她看了自己碗裡好幾次,心下一暖,摸了摸她的頭髮:「真是好娘子。你餓了快多吃些,這些不吃掉就可惜了。」她卻看他不動筷子就端坐在那裡,倔強的很,季成在她的瞪視中敗下陣來。
吃過飯季成將廚房收拾好又將兩人的衣服泡在水裡揉洗著,春福坐在炕上晃著兩條腿看他前前後後的忙活,他的身材健碩硬朗,一舉一動中都透著英氣,做這些女人家才做的事情看起來有幾分生硬。
他在屋子裡掛起一根草繩,把衣服擰乾後晾在繩子上,他喜歡乾淨整潔,兩件濕衣服放在那裡不好看不說,他看著也難受。只是忙完手裡的活卻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春福兩隻無辜單純的眼睛一直追著他走,現在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季成不知道別人家成親要做什麼,他想了想拉著春福坐在門邊看雨喝茶,茶葉是最為劣等的粗茶,就是如此也不便宜。大戶人家坐著賞雨是為閒雅情趣,他們卻是算不上,不過心中寧靜安然。
春福的眼睛卻一直在他身上,看他端起茶碗喝茶,偶爾回頭和她說兩句話,他們之間不像夫妻,更像是大人在看護著年幼的孩子。這場親事雖不風光,卻讓她對往後的日子充滿期待。
這一夜他們並沒有洞房花燭,春福看向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潭沒有半點欲色,他給她倒了洗臉水,自己上炕鋪被子。他的肩膀寬闊,在那裡半蹲著有幾分爹孃身上才有的感覺,親切又舒服。她頓時覺得好笑,別人成親此時該是紅羅帳暖,情意綿綿,這天地間只有彼此,可他們兩個卻在這等好日子裡做著老夫妻才做的事,她真想問他,他是娶媳婦還是娶了個女兒。
季成等她洗完躺好才走到外間去洗臉,用她剩下的熱水擦洗過身子,回到屋裡吹了油燈,霎時間黑暗來襲。他們兩人之間隔了一指寬的距離,春福並沒有睡著,轉頭看向他隱隱的輪廓,心裡嘆息一聲,這個人怎得這般呆?
整個屋子裡她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不過片刻功夫,他居然……睡著了。春福卻輾轉反側,直到半夜雨停了才漸漸生出睏意。人雖好,卻是不解風情得厲害!
季亮和巧雲冒雨回到家中,季鵬彼時正坐在屋簷下看著落雨直嘆氣,見兒子和兒媳狼狽地回來便知道事情沒成,臉上的陰雲更沉,重重拍了下大腿:「季成不答應?」他還是想從兒子嘴裡親口聽到答案。
「他拿當年爹孃們立的字據說事,里正也沒辦法。」
季鵬冷笑一聲:「光說有什麼用,能拿得出東西才行。季成大字不識一個,隨便給他個帶字的字條他都能當成字據。必須得親眼看到,不然這東西他怎麼著都得給我吐出來。」
季亮讀過兩年書常用的字還是識得的,季成向來精明,怎麼能從他手中拿到字據讓他把那兩樁首飾給吐出來,季亮卻是想不出辦法來。
季鵬攢眉深思一陣,像是在掙扎一般,良久才開口:「沒了臉面總歸比沒了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