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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仁啊,你可算到了,真是大人有大腕,為兄等你等得好苦啊!”
我將那滿身酒氣的傢伙推開一點,上下打量了他一身精細的墨綠色長袍和修剪得很漂亮的小鬍子,按著他又要壓過來的肩膀,說了句:“昆兄你撐住!”然後將走路飄飄欲仙的這傢伙交給了一邊的侍者。
剛轉身,這一頭一個滿臉絡腮鬍卻五官漂亮的男人走過來搭了我的肩膀,我側頭一看,是程潛。只聽他壓低聲音說:“安仁賢弟,前日那個棋局愚兄琢磨了很久,想著一個解法,你看我們兄弟兩個哪天再擺一擺。”後來程潛又拉著我談了許久,從門口談到二樓欄臺,期間遇著左元,把袖中的賦歌給了他。
二樓欄臺上一派糜爛奢華紙醉金迷,團團雲袖片片香粉。排場最大的還屬前欄一人,躺在金榻上,身邊美人環肆,燕瘦環肥樣樣俱全,當真是人間美事。見我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人身上,程潛說道:“那是趙王的嫡子司馬馥。”
我向他笑笑,也不答話。看著迎面而來的兩個人,乾巴巴地迎了上去。
“安仁兄可來得好早。”黃衣的年輕人走上來。
“姬兄好啊。”我拱手作揖,不得不向姬綏身後那個女孩也行一個禮。
那是一個並不很漂亮但是第一次見面就能看出其溫婉氣息的女孩,黑幽幽的大眼睛,微圓的臉蛋,兩頰一抹雲霞的紅,漆黑的長髮高高盤起,兩鬢垂下兩縷整理得整整齊齊。
“昨日跟你說的,柳家柳小姐。”姬綏朝我擠眉弄眼。
假裝沒聽到程潛在後邊暗暗的一句“喲安仁豔福不淺哦”,我向姬綏乾笑道:“記得記得,果真是個溫良的小姐。”不看柳容姬臉蛋上明豔的紅暈,又道,“那麼安仁就先辭了,安仁還與程潛兄有一盤棋局未了。”
之後又與程潛談了一會兒棋,繞得我頭有點重,我於是丟給他一張黑子迫境的殘敗棋局,告訴他只有一個解。程潛果真不負棋痴的稱號,拿著那張黃紙便蹲到一邊絞腦汁去了。的確只有一個解,那就是白子的覆滅,不知道程潛知曉這件事後會不會來與我拼命,反正今晚是安靜了。
突然滿樓燭火熄滅,樓內頓時一片漆黑,一陣陣女子的驚叫傳來。我趕緊摸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被恐慌的女人們撲倒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一隻手突然在黑暗中抓住了我,接著樓閣正中的舞臺四角的黃金柱欄上的燭火同時亮起,將漆黑的樓閣照得通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四處亂跑的女人們略略安靜下來。我藉著光看清了一邊拉著我的人,滿身酒氣的綠袍男人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醉醺醺地湊近我說:“噓,馬上就開始了。我跟你說過的,傾世美人啊。”
我看著王昆欠兮兮的臉,在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之前,絲竹的樂律突然變了,從宴會的笙歌嫋嫋變得有些悽婉決斷,似乎還有築的音調加入進來,這個歌舞昇平的樓中宴突然變得沉靜哀涼了幾分。然後一抹華麗的紫色掠入我的視線,那一刻,有光撕破了我的世界,那麼明媚卻那麼刺眼……要把陰暗裡的蛾子,燒成灰燼。
紫色的綾綢幾乎充滿了整個舞臺,流動著、舞蹈著,像是生命。
在漫漫紫綾間,一個纖細的身影隱隱閃現,流動著豔色光澤的長髮翩飛飄舞,淡紫色滾銀邊的裹身裙裾飛揚。舞步詭異,卻美得驚豔整個閆霧樓,在眾人的屏息中,那一條條華麗輕薄的紫綾、一步步輕盈的腳步變換、一個個利落凌厲的旋轉,當真是傾世亂世、翩若驚鴻。
“看吧。”我聽到一邊王昆有些僵硬的無意識的嘆息,只感覺目光追隨著舞臺中那個人影,腦中無法思考。
那張臉……那張臉!
線條精緻得淋漓盡致的輪廓,妖嬈上挑美豔不可方物的眼眸,眉間一滴殷紅的淚。
絕世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