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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裡一陣翻攪,我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這是,怎麼回事?
“這緋冥境隔絕於三界,連師父的遙引箭也無法干涉。師父察覺到你有危險就立即通知了剛好遊歷到南荒境口的我們,十萬火急要我們來這境中搭救你,他老人家也正在趕來途中。”代桃的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若是我們晚來半刻……你可能,就和他們一樣了。”抱著我的爾竹突然介面,我下意識抬頭,撞進那雙翻湧著墨綠色海潮的眼眸,真的是像海,幽深幽深,還閃爍著些許……恐懼?我從來沒有被這雙眼睛這樣深沉地注視過,莫名其妙的心虛讓我低下了頭。
“謙痕那隻老狐狸,要不是他在那裡推脫矯作,也不會這麼險。”代桃憤憤地向尚在扭動的迷夢軀體又扇了兩扇,抬頭說,“那就出去吧,這鬼地方真噁心。”
我感覺深重的疲倦一波波壓過來,身體也沉重起來。狐族美女妧媚的藍色眼睛和壯漢額角跳動的傷疤在我眼前閃動,我無力地靠上爾竹的肩膀,卻也知道此時說什麼不該一暈了之,強撐著開口:“結籠草……”
“已經拿到了。”爾竹說。
代桃從他的須彌境裡取出一株三蒂妖花,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遇所未遇的結籠開花啊,小虞你這回立大功了。”
我最後看了看地下那一團模糊的血跡,衝代桃勉強笑了笑,“那就好。”
原來真是開花的結籠草,不知有什麼附加功效。我就說鬼疵想要去取的那顆藍色魔核怎麼那麼眼熟,想來是守護結籠的聖妖獸三天杌的鬼眸,與師父繪給我的丹青一模一樣。看來那三天杌是被迷夢幹掉了,為了什麼?佔有結籠花?
出了緋冥境,目力所觸的還是一如進來時金碧輝煌的榮嶽殿。謙痕帝君仍坐於首座,身邊懸浮著那滴紫色淚滴。不過,在他一旁還有另一個身影卓然而立,一襲青衣飄然如煙,碧發傾瀉,奇怪的是,在我已然模糊的視線裡,那人那雙似藍似綠的瀲灩眼眸卻尤為清晰,好像世界裡唯一的色彩。
下一刻,那雙眼睛已近在咫尺,像是時間斷層。
另一雙手將我接了過去,瞬間淡淡的梓燕花香充滿了我的鼻腔。隨即溫涼的指頭撫上了我的額頭,浩瀚的神念湧入我的身體經脈。我感覺自己微微顫慄著,整個內在被審視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但我極力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抵禦的神念,這讓我感到喉頭一甜,一口血就溢位去。那隻手立即離開了我的額頭,轉而擦拭我的嘴角。
“師父……我還好。”我笑了笑,卻感覺身體動不了了。
我恍惚間看到他笑得很柔和:“是啊,真是好得很啊。帶著二十多種幻毒出了那迷境,筋脈微末還剩一點沒有被攪亂,呀,還有什麼?這難道是血魘毒麼?哦,還好有十三王子的血護著你的心脈,它還在跳哎。能把自己搞得這麼好六兒你真是給為師我長臉啊。”
完了。我心說。
我此時看到的世界一片扭曲混沌,神智暫且清醒,身體似乎已經提前進入的沉睡。我又被師父交到了另一個懷裡,落入那個溫熱的懷抱時,我毫無由來地清楚著這一定是爾竹。
“那麼,阿焰,我們就先走了。”我聽到師父說,聲音帶著笑意,卻與平日有些不同,好像堅硬了幾分,“這次,我的徒兒受你好好照顧了。”
“尊叔遠道而來,小侄唐突。”似乎是謙痕帝君的聲音。
之後是腳步聲,然後是騰起的風聲。
“帶他去玲瓏塔。”不知過了多久,師父的聲音又進入了我耳裡。我想此刻我們已經回到了棲梓山,家熟悉親切的靈氣縈繞在我四周,感覺身體也輕了幾分似的。
是麼……又要歷劫麼?
但這次我很平靜了。
是懲罰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