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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伺候的鐵樹開花了?
……
鶴仙樓內,連司安然品茗,顯然等了多時。聽見門口傳來聲響時抬頭望去,語氣溫和:「子霽來了?」
顧言靳踱到他面前坐下:「等了很久?」
「並未。」
連司眉角低垂,溫潤如玉,為他沏上茶,茶香絲絲溢位飄揚在室內,沁人心脾,身著玉色衣袍的男子手持茶壺熟練地沏茶亦是賞心悅目。
「子霽這回何故匆忙相約?」他看著顧言靳眉眼間似有憂思,關切出聲。
往日顧言靳約他皆為提前告知,鮮有昨日送信今日便見的時候,可見確有急事讓他難以等待以至於這樣快要相談。
顧言靳抬眸深深望了連司一眼,眼中情緒似水中漩渦般複雜難測,又在瞬時收回轉為平靜。連司見他這樣心中疑惑叢生,旋即再聞友人下一句話後怛然失色。
「從之可有心想為民而治?」
顧言靳的這句話顯然並不是單純地指他往日裡樂善好施,憂國憂民的善舉。
而是「治」。
連司沉默半晌,方才神不守舍地端起茶杯,卻再無細細品茗的心思,只想一口飲盡平靜剎那間因惶恐而亂了的心緒。
「子霽。」連司聲音細聽還帶著絲不可置信的輕顫,空著的茶杯緊緊攥著仍未鬆手,「這事可不能亂說。若是叫旁人聽見了,你本就因受聖寵而惹多方勢力注目,此番更會受人針對。」
「已經開始了。」顧言靳抿唇,面上波瀾不驚,指腹間卻緩緩不停摩挲著茶杯,彰顯著他心中的暗濤洶湧。
他抬眸見連司不解的目光,沉吟片刻,將近來發生的事一一詳說。
連司愈聽愈皺起了眉,待到聽完顧言靳所說,方才嘆道:「我原想隱瞞於子霽,恐你擔憂,但如今一聞,確是再不能隱忍了。」
他在宮中亦是狀況百出,前幾日侍人為他泡茶時,若不是他心細警覺,聞出茶香味中摻入了別的味道,進而在放茶葉的罐中摸出細膩的粉末物,他也險些著了道。
顧言靳眉間緊蹙,神色愈發凝重,半晌又望了一眼連司,話說出雖是輕描淡寫,卻平白讓人頓覺硝煙瀰漫。
「看來有的人真的已經按捺不住。寧可錯殺亦絕不放過。」
「從之當真還要一忍再忍嗎?」
顧言靳可以說是自小同連司相伴長大,對於他的脾性很是瞭解。連司心地善良,喜詩詞歌賦,憂民生之苦,同時又厭惡皇宮,加之生母地位卑微早逝,更是不受寵,一年裡面聖的次數甚至不如他多,因此從來不去爭。
但顧言靳深知,有時這種不爭,反而也能是一種爭。
只看他想不想爭。
「若是從之慾爭,我自會竭力相助。當今聖上愈發年老頭昏,在諸多決策上頻頻失了人心,而其餘各個皇子,要麼如大皇子心思沉重深不可測,要麼如三皇子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又或是花天酒地只顧享樂的其他皇子,其餘便是還未知事尚且是幼齡的皇子。」
顧言靳清晰地知曉自己此刻如同一個誘人步入萬丈深淵沉淪的惡魔,卻仍面色如常繼續沉聲往下說著。
「倘若讓大皇子又或是三皇子登位,從之你可能想像這百姓……不,是這天下,整個大夏,會成了什麼樣子?」
連司恍了神,垂下眼簾如被蠱惑了般呢喃道:「災禍四起,民不聊生……」
「而你所做的開倉布粥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更有可能的是,你會被調往偏遠疾苦北地,連自身的溫飽尚成問題,只能耳中聽著來來往往的民生哀苦怨恨,卻什麼也辦不到。」
顧言靳語調幽揚,又似乎暗咬著一股勁,聲聲入耳,直叩人心。而末了他猛然收住,良久才深深看向連司,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