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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淡淡掃了眼幾面,心下斂著欣慰,說話也軟飄飄的:「又跟你那些朋友出去玩了?還知道惦記著為娘,也是有心了。」
母親對他那些朋友的態度素來是不冷不熱,故而他也不願多說惹得母親不高興,於是略微頷了頷首,靜坐一旁,手握虛拳微撐著臉頰,倚在石几上,仰頭望著月色。
耳畔卻沒來由地鑽進一道暗攜試探的聲音。
「上回蘇家舉辦花宴的時候,我的確是想撮合你和蘇二小姐,但知道你性子拗,就沒敢提前跟你說,你可還在怪我?」
李聿忙將手收回,轉眸看了過去,對陶氏這毫無徵兆的一問給窒了半晌,眸色也漸漸淺了些許,低頭回道:「母親說的哪裡話,我哪敢怨怪您。」
說起埋怨,起初的確是有。
他一向不喜歡雲裡霧裡地被人安排去行事,哪怕是他的母親也一樣。若是她能把此事擺在明面上同他講,就算他再不願,多少也不會拂了她的面子,何至於處理得那般難看?
陶氏見他似有幾分不痛快,輕哼了一聲,語氣綿柔又狹著刺一般,幽幽道:「左右你也沒如我的願,自是沒什麼好怨恨的。」
「蘇緣那孩子我也是看著她長大的,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又極善撫琴作畫,哪點兒還配不上你了?」
「整日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廝混尚不說,動輒還要被書院的夫子責罰,沒有一天能讓我和你爹省省心,人家若能瞧得上你,也是挺倒黴的,但是你還能吃虧不成?」
陶氏一通話下來,將他貶得一無是處,說白了到底是上回的氣還沒出夠,趁他今日主動送上門,便一次性撒給他。
話落,李聿頗有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也不反駁,反而表現得極為乖順,「母親教訓得是。」
他這模樣倒叫陶氏餘下的一口氣憋在心頭出不來了,終是提了提嗓音:「你就氣我吧!」
話罷,她又陡然想起月前派去跟著李聿的人所報之言,黛眉顰蹙,眼底匿著幾許狐疑,「聽說你之前跟薛家姑娘見了幾面,莫不是看上她去了吧?」
這兩個都是慣會鬧騰的主,要是扳在一塊兒,還不得翻了天?她還想在府裡多過幾年安生日子呢!
「我便與你提一聲,你若是有這個念頭,趁早掐了罷,往後你的事情我也不再插手了,省得你和我都不順心。只這一樣,少去招惹薛家姑娘。」
話落,但見李聿神色一震,眼梢注著訝色緩緩抬起。
母親之前命人跟著他的事情,他早便發現了,橫豎他每日做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遂沒有讓陸衡將人攔下。
令他驚異的是母親提到薛翦後,他心頭竟莫名恍過那日在茶棚時凝姐問他的話。
——喜歡那姑娘?
身上似有一股熱流自心尖淌下,灼得他心緒繁亂,一刻也待不下去,旋即站起身,施禮道:「母親早些歇息,我先退下了。」
爾後便步履匆忙地趕回了知寒院。
陸衡再次見他返來時神色躁動,薄唇緊抿,似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遂連忙上前察問:「公子,您沒事吧?」
不過是去了一趟夫人那裡,怎麼難道夫人又要給公子相看姑娘了不成?
自蘇小姐一事已足一月有餘,他還以為夫人罷手了,如今看來確是不然。
夜風如水般沁著涼意鼓入袖籠衣襟,卻未曾將李聿心頭那株肆燃的炙火澆下去一星半點。
細數他與薛翦之間的每一次相處,好像多半都是以針鋒相對收尾。
故此他也一直認為自己之所以會注意她,不過是想尋機會報兒時之仇罷了。
可今夜見到太子時,他心底卻莫名湧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複雜之意,道不清明。
難道他真如凝姐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