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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照例去翊寧宮請安,卻正好遇上了剛下朝過來的父皇,便同他一起去尋母后。
尚未邁入殿內,就聽裡頭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有母后的,也有她的。
他不喜歡薛翦,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罷。
她總是能輕易地討得母后歡心,不論什麼荒唐之言,只要是從她口中說出,母后總能笑得儀態半失,恨不得將她日日留在宮中相伴,一如得了什麼無價珍寶。
非她不可。
那時他想,若是沒有薛翦,母后應該也會對他那樣笑罷。
直到薛翦離京後,他方才知道答案。
隨著太監一聲尖唱,父皇跟他前後步入殿中,那抹身量尚不足他鼻尖的桃色人影徐徐回過身,墨玉色的長眸輕輕一彎,聲音猶帶糯氣地同父皇和他行禮。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從她身邊經過,算是受了她的禮。
向母后請安後便獨自坐到了下首的花梨木椅上。
父皇同母後敘著話,他便只能和薛翦在殿內互相瞪眼,正覺窮極無聊之時,上首突然飄來父皇幽幽一問。
問他平日總跟在他身邊的林誠怎麼今日沒見著。
林誠是自幼跟著他的小太監,負責他的衣食起居,算起來,到他身邊約莫有三四年。
但是他幾日前說錯了話,已經被自己罰下,自是不會再出現在這座深宮裡了。
即便是這世間也再不會有林誠的影子。
正當他欲組織言語,應聲開口時,旁邊倏然響起一道童稚之聲,搶了他的機會,先回了父皇。
她說,林誠被他帶去了宮外,回不來了。
仍記得當時他心下大震,不可置信地盯了過去,卻見她連頭也未側半分,說完便安安靜靜地捻起糕點來吃。
林誠之事,他做得隱秘,薛翦如何得知?
雖不知她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那副狀若天真無邪的模樣自那時起,便如一道利刺狠狠扎入他眼中,每時每刻都想將其拔除。
然而,父皇是何等的明察秋毫,單單依薛翦那一句話,便將他所作所舉摸得清清楚楚,目色寒涼地望了他一瞬,似是在責怪他。
高成淮手下稍一施力,指腹漸漸將素紙屈起褶來,輕簌的一聲,將他思緒剎然拉回到現實。
他微微垂眸,修潤的手指執過案旁的白玉茶盞,淺呷了一口,復又擱回案上,細算著離中秋還餘幾日。
往年中秋,在宮裡用過晚膳後,便可以便裝出宮,到懷春河畔一同與文人墨客吟詩賞月。
以前他覺得中秋那日出到宮外尚不過一個時辰,也沒什麼特別的意趣。
可現下他卻認為,一個時辰,也足夠他尋個樂了。
他輕輕勾下筆架上的狼毫,取出一張他專用的褐紅請帖,枕腕而書,帖文首行落下了薛翦的名字。
從悅靈客棧內裡的窄門出去後,入目的便是一片高聳挺拔,蔥盛無暇的竹林,節節向上。
薛翦跟在嶽遲身後,對眼前這別有洞天之地訝異不已,神情卻有幾分雀躍。
「我就說師父怎會選了個這般偏僻之所落腳,原來是另有一番怡人景緻。」
碎芒穿過竹枝灑落在她輕揚的眉宇間,流光奕奕,但見她唇角一牽,滿腔欣喜地問道:「師父,那我將您教我的玉歸劍舞一遍給您看?」
薛翦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在山門中的那幾年,天光乍顯之時便手執寒霜,一日不落地在嶽遲院前習武,他便負手立在一旁,出言指點。
那時候雖然每日下來都很辛苦,但卻讓人甘之如飴。
少女笑顏明灩,猶若一株在暗室燃曳的火苗,令人心生融融暖意。
嶽遲眼眸輕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將系在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