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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御禮也不留他,直看著他氣沖沖地走出門口,才幽幽道:「他還說,他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門外的蘇雁歸身影分明地一僵,滿臉驚慌地回過頭來,唐御禮卻已經轉過了身,不再看他。
荊拾的話又一次在耳邊迴蕩,蘇雁歸下山時,腳步都有些踉蹌了,然而他卻不敢停下來。
──一個人若要真的完全消失,要麼是徹底地改頭換面,要麼……就是死了。
是什麼原因會不再回來呢?
那個人,在他三哥墓前跪了三天,託舅舅寄出天心草和信箋,拿了一柄從皇宮裡要來的長劍,就把加在自己身上的麻煩攬了過去,然後消失。
一想到這,蘇雁歸就忍不出生出一絲近似恨意的情緒來。
只是連同恨意一起的,是更深的焦慮和緊張,讓他夜半窩在破廟山野也無法安眠。
他不知道寧簡怎麼樣了,不知道寧簡想要幹什麼,也不知道要往哪裡走,才能找到寧簡。
第二十章
盲目地一路找去,等蘇雁歸回過神來時,人已經進了葉城的範圍,六月也已經過去。
還有四天,便是他的「生辰」。
多年前的七月初四,逃亡到葉城的蘇實,在月牙鎮的花溪邊上撿到了被父母遺棄的他,給了他名字,並把這一天,刻在了床板下,在他十二歲時,改變了他的人生。
寧簡每一年的七月初四,都會帶著他,去等那由他準備的,關於寶藏的線索。
可是今年已經沒有這樣的線索了。
蘇雁歸帶著近乎絕望的心情,回到了月牙鎮。
蘇家的屋子還在,自一年前被秦月疏放火燒了以後,便一直荒廢在那兒。蘇雁歸推門進去時,彷佛還能看到當時那場火留下的濃煙和灰燼。
屋裡的東西早就燒得乾淨了,他轉了一圈,才轉身去找舊時的朋友,借來各色物事,仔細地打掃起來。
打掃過後,他又找來破舊的桌椅,修理好放在屋裡,直忙到半夜,他才停下手來,爬到屋頂上去。
從屋頂往外看,是月牙鎮外數十里連綿的赤地。即使月牙鎮隸屬葉城,這種時日,葉城裡的人也根本不會到這個小鎮來。
可是每年寧簡都先會到葉城,然後騎著馬,穿過這片炎熱而荒蕪的土地回到月牙鎮來。
蘇雁歸沒有辦法了,他只能等在這裡,奢望七月初四之前,那個人會如過去那般,牽著馬走過鎮門口的牌坊。
他把在地窖裡找出了一盞儲存得很仔細的花燈,細細地修整過,每夜點起掛到門上,燈上雙蝶戲月,流光逸彩,那個人曾經看著它笑過。
然而一天又一天,他始終沒等到人。
七月初五那天天亮時,蘇雁歸坐在屋頂上哭了。
痛哭一場之後,他提著燈,沿著過去跟寧簡走過的地方一路摸去,初見的地方、鎮口的大樹、花溪、鎮上唯一的大街,街上行人往來,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又重新生出小時候的臆想。
也許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個人,就是他的父母。
又也許……下一個迎面而來的,就是寧簡。
路越走越遠,就到了鎮西的枯木林。
蘇雁歸心中一動,腳步加快,摸到山壁前一處突起,便用力地按了下去。
機關沒有被破壞,門內是一片黑暗,蘇雁歸吸了口氣,點亮了手中花燈,快步走了進去。
山中很安靜,並沒有因為寶藏被挖走就失去它的矜持。
蘇雁歸尋著舊路進去,熟知機關,自然不會被困在路上。
那路極漫長,即使他走得快,等走到那有水潭的山洞時,花燈上的蠟燭早就熄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