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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殷希聲這一句話,眼淚都差一點下來。多久沒有人和我說過&ldo;回家&rdo;二字了,距離我上一次踏入深州,都也已經過了數萬年。
青梅酒酸酸甜甜,帶著新季梅子的清香,過冰湃涼以後,喝起來更是半點沒有酒的澀味,很容易就會喝多。
青梅後勁比紅泥小一些,但上頭比紅泥快,我和殷希聲許久不見,再度湊到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直喝得滿桌滿地都是隨處亂滾的空壇。不得不說有殷希聲這樣一個又大方又會釀酒的酒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酒氣上頭時,殷希聲就唱起了不知名的小調,奇怪的是我雖然沒有聽過,但偶爾也能跟上他哼唱兩句。殷希聲把我帶到了一個鐘塔一樣的地方,我們兩個醉鬼在塔頂勾肩搭背吹著風兒唱著歌,德音在一邊精神緊繃,時刻準備著在我們墜樓之際把人拉回來。
唱著唱著,大概是嗓子累了,殷希聲的聲音就小下去,我也不再跟唱了,就坐在高塔邊上,看著懸出在半空的腳尖發呆。
殷希聲不唱了以後也在我旁邊坐下來,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他突然伸出手,把我的腦袋按進他的懷裡。
我臉貼在他胸前的衣物上,聲音被悶住,顯得說話有一點含糊:&ldo;做什麼?&rdo;
殷希聲胸腔顫動,嘆了一口氣,說:&ldo;哭吧。&rdo;
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戳中了我的哪一點,我真的隨著他話音落地大哭起來。是真正的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著沒人聽得清的東西,還把眼淚往他衣襟上抹。
殷希聲抱著我的頭,彷彿很認真在聽我說話的樣子,時不時還&ldo;嗯&rdo;&ldo;啊&rdo;地應上一兩聲。我哭得昏天暗地,哭著哭著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我睜開眼睛,看到德音在我床前也不知站了多久,見我醒來,問我:&ldo;樓公子要起了沒有?青梅宴酉時開始,公子還能再歇會兒。&rdo;
&ldo;不了吧,我就起。&rdo;我翻身坐起來,感覺頭痛絲毫沒有減輕,忍不住問:&ldo;德音,我的頭怎麼這麼痛啊…&rdo;我從前宿醉時也沒有疼成這樣過啊…難道是人老了身子不中用?可我明明才…嗯…四萬五千四百一十七歲…
難道我確實是老了?
德音聽了我的問話,目光變得躲閃起來,猶豫了許久才小聲道:&ldo;實不相瞞啦樓公子,昨日小的將公子和您送回來的時候,到了門邊,公子掙紮起來,眼看著人要掉下去了,小的一時心切,扶了一把,就成了樓公子您倒下去,後腦撞上門框了…&rdo;
我摸著鼓包的後腦勺,陷入沉思。
德音說:&ldo;沒關係的樓公子,束了發一擋,誰也看不見那包,就當這包從來沒出現過,您還是那個俊俏公子。&rdo;
我心想我要怎麼當做無事發生過?別人看不到包,不代表我就不疼了啊。
但這事也不能怪德音,我齜牙咧嘴地梳洗過,後腦痛得厲害,也沒法梳什麼發樣,只拿根髮帶束了,換了套衣服就往外走。
殷希聲醒得比我早,看樣子也比我清醒很多,打扮得很是那麼個模樣,意氣風發地在指揮布場。
見到我,殷希聲就把面前正說話的人打發走了,自己向我走來:&ldo;休息得好不好?&rdo;
&ldo;不太好。&rdo;我陰森森道,&ldo;腦殼痛。&rdo;
殷希聲就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顯然他也知道他酒醉時幹了什麼好事。我正要發作,他先聲奪人:&ldo;你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