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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聽到四人的時候就能放心了,擷芳園的學童也就是四個而已,所以最後這次呈演他們每個人都過關了,都能參加待會的二加之禮。
宣佈完結果,在場是有人歡喜有人痛哭,痛哭的也就罷了,歡喜的卻還得抑制一些。不同於要走的人,她們將來就得在女樂中謀生了,自然得處處爭取留下好印象。
此時,舞臺上的官員下臺,換上的是二十幾位官伎館都知,她們身後還跟著一個捧冠人。
之前紅妃她們梳妝並沒有戴冠,這冠子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一排走上臺去,便有一位都知為她們戴冠。這些山口冠也是她們先前就自己準備好的,按照慣例都是象牙製成——此時的象牙不算貴,主要是此時資源豐富,許多從海外運送來的象牙走港口城市進入,在市舶司的官價才一斤兩三貫!
當然,進入內陸城市之後會有漲價,而且象牙也有質地不同的,頂級的好象牙一點也不便宜。
不過就以紅妃她們今日戴的山口冠來說,大多中等偏上貨色,造價也就是四五十貫也有好的,比如紅妃那隻,素潔光潤,花了兩百貫。
對此師小憐的說法是,山口冠很多場合都用得著,平日也能戴。此時買個好的,將來能一直用若是買了尋常的,等到她有地位了,就再拿不出手了——師小憐對紅妃是極有信心的,在她看來,紅妃將來能成為『花魁』,這是一目瞭然的事。
給紅妃戴冠的是垂雲堂的都知顧秋波,她與陳玉卿是老相識、好朋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紅妃是認得她的。顧秋波對紅妃微微一笑,示意她躬身,然後就取來山口冠給紅妃鄭重其事地戴上了。
『二加之禮』之所以是二加之禮,就在於一加長褙子,二加冠——普通的良籍女子也是二加之禮,只是冠要換成笄。貴籍女子的成人禮則是『三加之禮』,她們還多一道『珍珠妝』(用珍珠裝替代面靨的一種面妝,因時人重珍珠而來)。
之所以女樂的成人禮用冠而不用笄,這很大原因是為了與普通女子區分開——戴冠子在本朝之前並不流行,唐五代時戴冠者大都是女道士、女樂之流,如今戴冠以為『禮』,也算是沿襲傳統了。
而在眾多冠子中選中山口冠,也是因為傳統女樂不管怎麼光鮮,改變不了的是賤流身份。而山口冠從形制上來說,就是一個前後高,中間低的樣子,所謂『前後高聳如峰,中間凹如山口』,山口冠由此得名。
山口冠常用竹編,然後染色而成,價格低廉,另外,中間空的部分可以納入一個單髻,簡單方便,連其他裝飾釵環也省了,十分適閤中下層婦,本朝初年也是女樂在演出以外的場合可以任意戴的少數冠子之一。
歷朝歷代之初都是這樣,規定的不同身份適合的衣食住行能比較嚴格地執行但等到天下承平日久,越來越富足時,那一套就很難堅持下來了。而等到王朝末年,土地兼併劇烈,底層百姓生活不下去,但富貴之人卻是不少,那更是有史書所謂的『禮崩樂壞』。
反正,現在女樂們二加之禮雖還用山口冠,但此山口冠早就非彼山口冠了!
當初是竹編染色而成,價值幾何?如今卻是用象牙了——實際上也不只是女樂們如此,民間普通的良籍女子,要麼不戴冠,不然戴個山口冠,那至少也是銀絲編織成的。
褙子、笄、冠、珍珠妝,其實都是成人的標誌,小女孩是不會使用的當然,身位表演者,學童們早就用過這些東西了,但這並不會減少此時的儀式感,所有學童都知道,從她們戴上潔白的山口冠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禮成!」有教坊司官員宣佈,一旁還有樂工奏樂,配合著輝煌的燈火,彷彿這真是什麼了不起的儀式一樣。
最後,所有成為『女弟子』的學童集體向學舍善才行禮,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