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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雖是我親手所制,卻是未曾想到」孟思故這個制琴的人也沒有想到這把琴拉起曲子來表現力出色到這個程度。他自己制琴時肯定是試過音色的,但一來他並不擅長嵇琴,二來他對紅妃請他造的『新式嵇琴』更不瞭解,真正的演奏效果總是沒那麼清楚的。
和孟思故的心情不同,紅妃是非常驚異的他驚異於孟思故憑直覺做出了一把這樣好的二胡!
別看紅妃對二胡的構造,各個技術要點瞭如指掌,但只是知道這些是制不出好琴的!就算不說匠人本身需要這方面的經驗了,就說製作工藝本身,那也是樂器廠一代一代慢慢試驗出來的——形制是固定的沒錯,但其他的呢?
別的不說,就比如一把二胡的厚薄,是越厚越好嗎?還是越薄越好?都不是,它有一個分寸,而且這分寸具體到每一把琴身上,根據材料等方面的不同也有微妙差異。而其中的把握,要靠數代積累的工藝。
紅妃對這方面瞭解也不多,所以只能靠孟思故自己摸索。
紅妃自己也不是專業的二胡演奏者,要說摸過什麼頂級好琴那也是沒有的。但就她有限的經驗,這把新琴不差她上輩子拉的那把上海民族樂器一廠的緬酸枝琴。那把琴夠不上演奏級,也是演奏級以下的中高檔了!
在此時能得到一把這樣的琴已經是期望值以上了!
孟思故也是極通音律之人,嘆息道:「『新聲含盡古今情。曲終人不散,江上數峰青』,可見是真如今製得此琴,也不枉殫精竭慮一回了。」
請孟思故出手製琴並不便宜,像紅妃這樣特製的還得加價(此時的樂器行價,若是古時流傳下來的,價格是不好說的,屬於上不封頂的商品。而當世匠人所制,名家所作、價極高者有幾十貫、百貫的,而除此之外,像是一把月琴,十貫以上就能得到質量優良的了)。
紅妃當初和孟思故說好的價錢是八十貫,這個價錢對的上孟思故的身價,但孟思故在這把琴上花的心血可比平常的定製琴多的多!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在琢磨這把琴的分寸細節,這方面他甚至沒有可參考的,只能自己慢慢試!
而之所以答應這樣一宗活兒,與其說是為了報酬,還不如說是孟思故自己對此有興趣。他之前已經為紅妃制過一把二胡了,只不過因為是第一把,沒有經驗,也沒有太多時間琢磨,成品有些不盡如人意(對比市面上的嵇琴表現力已經很可以了,只是孟思故能感覺到,紅妃託他制的這種嵇琴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如今聽紅妃一曲,確定自己的猜測一點兒沒錯,孟思故這才覺不枉自己辛苦一場。
「佳琴妙音!當得一賀!」孟思故滿意了也就不在意別的了,只讓小五取來茶具親自給紅妃烹茶。他性格一貫如此,相交得來的人是不會在乎對方的身份、年齡、性別的。別說是如今了,就是三年前第一次找他制琴時的紅妃,他也是『以友相會』的。
烹茶時孟思故問紅妃:「金鱗本非池中物娘子你今後必是前程遠大,帶攜這把琴也留名,此時該取個名才是。」
紅妃摸了摸弓子,想了想:「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此琴有『肝腸寸斷』之音,以『斷腸』為名也好。」
「妙啊!」孟思故很喜歡紅妃的說法,乍聞二胡琴音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紅妃這一說讓他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當下也不烹茶了,讓小五取來刻刀,便在琴身上刻下『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一句,旁邊又以古篆字刻下『斷腸』二字。
一陣『悉悉索索』聲後,孟思故吹去木屑,字跡婉然。
紅妃就是這樣捧著裝『斷腸』的盒子回的擷芳園,而她回去時正是午前,擷芳園已經忙碌起來了。下僕們都在打掃衛生,為後院各處送水送東西,外帳房在和一些回帳的商人算帳,內帳房則是在算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