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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看。她是需要那麼久的。」凌薇薇啃完最後一口橙子,去桌上拿捲筒紙,擦乾淨手上的汁水。
門被推開。
邵紅霞查完寢回來了。
邵紅霞問:「玲玲在廁所嗎?」
徐儀清說:「她進廁所快十分鐘了。」
邵紅霞拉開陽臺門進去,隨手合上陽臺門。
久久沒有動靜。
水聲大得令耳膜發痛。
徐儀清說:「楊躍,我們去看看。」
徐儀清拉門進入,楊躍隨後。
邵紅霞正坐廁所門口,一臉木然,手上一張草稿紙飄落地面。血腥味濃烈刺鼻。
衛生間裡,姚玲玲癱坐輪椅上,閉著眼睛,脖子左歪。面板發白,比美顏過更白。
脖子右上一個大創口。細細的血流從創口中緩慢流出。
那個大錦橙壓在水箱按鈕上。
蹲廁裡仍舊不斷衝著水。嘩啦···嘩啦···嘩啦···
衛生間右側一條短直線血痕,周圍有密集噴濺點。
地面上掉著一把水果刀,刀尖沾滿鮮血。
楊躍想:姚玲玲取下來水果刀。但她沒用來切水果。她用來切斷了自己的頸部大動脈。這次她死得很成功。
前面的徐儀清蹲下,緩慢得像幀數降低。他撿起地上的草稿紙,一動不動。
楊躍進入廁所,從水箱按鈕上挪開錦橙。
姚玲玲創口周圍還連著薄薄一層肌肉。因為受力不均,那些薄面板在一點一點撕裂。
楊躍想:姚玲玲的腦袋如果掉下來,會二次嚇到徐儀清。儘管在理論上,人扎中大動脈不會掉腦袋下來。
他擺正了姚玲玲的腦袋,看了半分鐘,確保真的不會掉下來,心想:人用刀具自殺,現場好像和殺梁山雞的場景差不多。生物老師說刺中頸部大動脈,血流會呈噴射狀,甚至可以看到噴射隨著心臟的搏動而變化。早幾分鐘,這裡該像音樂噴泉一樣,由水聲伴奏血湧。
他出廁所,蹲到徐儀清身旁。
徐儀清手中的草稿紙上,字跡娟秀,寫著:爸爸媽媽,我不想成為你們的拖累。不要賣房子帶我去北京動手術了。你們再生一個吧。我不值得。
楊躍握住徐儀清的手。
徐儀清手比冰還冷。
他扶徐儀清起來。
徐儀清輕輕掙脫他,放草稿紙回邵紅霞手中,抱住她的肩膀。
邵紅霞趴上徐儀清的肩膀,開始說:「我就是去查個寢,怎麼會這樣啊?醫生都說她身上還能出現奇蹟的···」
在徐儀清的肩頭,四十三歲的中年阿姨由訴說變成嚎啕大哭。
陽臺外落下片片銀白。
南方這一場薄雪,蓄謀已久。那雪沙沙落在桂花樹細長的葉子上,壓彎深綠葉面,從葉尖墜落地面。
屋內熾熱的紅逐漸交織屋外冰涼的白。
流血的冤屈裹在濃重的哭喊中。
楊躍想:在第二次,紅馬騎士還是流了她自己的血。她的靈魂是不是也在大聲呼喊?如果沒有人去審判住在地上的人,給她伸流血的冤,那要到幾時呢?
哭喊聲漸止。
邵紅霞雙手合攏,堵在自己的嘴前,止住哭喊。
好一陣子後,她放下雙手,坐直身體,離開徐儀清的肩膀:「你們回去吧。我給派出所打電話。」
凌薇薇到陽臺來:「小徐,楊躍,我們走吧。邵阿姨還要處理後事。」
楊躍拉起地上徐儀清,攬住他往外走。
到宿舍外,徐儀清拉下楊躍的手,與他並肩而行。
到操場上,凌薇薇先說:「我開車回去了。」
徐儀清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