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曦邊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曹公公。」手挽拂櫛的小太監匆匆跑下臺階:「老祖宗在裡面等著呢。」
曹醇的回憶被打斷,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緩步進了司禮監。
司禮監是整個皇宮僅此皇帝宮殿的地方,到了晚上這裡依舊燈火輝煌,往來太監如雲。
連夜加急呈送的各方奏摺紛紛進了司禮監,光在崇文門收訖奏摺的太監一天都要來回跑無數次,更別提司禮監裡的大太監,每日宵衣旰食,連夜處理奏摺,才能不耽誤政/令的下達。
江半夏跟著曹醇進了司禮監,裡面大的驚人,數張桌子並列在一起,上面堆著的文書奏摺幾乎都快溢位。
每張桌子前都有一個或兩個太監,他們有的奮筆疾書,有的將算盤撥的嗒嗒作響。
轉過珠簾,面北的地方置了一張圓桌,曹博正捧著碗從盆裡撈麵吃,他旁邊還坐了三個大太監。
「醇兒來了。」曹博放下手中的碗,他招呼道:「一起用點面。」
曹醇臉上堆著笑,他納頭就拜:「兒子就不客氣了。」
見曹醇要坐下,同坐一桌的三個大太監紛紛放下碗,抹了嘴道:「乾爹您慢吃,兒子們還有急事,先告退。」
「都忙去吧。」曹博揮手道。
曹博將視線放在曹醇身上,他溫和道:「知道你師兄們為什麼都走了?」
曹醇搖頭。
「你太年輕、太要強。」曹博緩緩道:「他們嫉妒了。」
「年輕是好事,可也是壞事,出過了頭,是要斷頭的。」
曹博對著曹醇身後的江半夏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來。
江半夏納頭就要拜,但卻被曹博止住了。
「你就是江半夏?」曹博道:「在我面前不用拘謹。」
「你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當年你父親還在京衛時與咱家曾見過幾面。」曹博帶笑道:「一眨眼十來年就過去了。」
「時間真不禁數。」曹博嘆道:「不知道哪一天咱家就歸了塵土。」
曹醇立馬恭維道:「乾爹身體健朗,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老而不死是為賊。」曹博笑出了聲:「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是早早讓了位吧。」
「乾爹」曹醇還想再說話時被曹博抬手打斷了。
江半夏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她好似隱身了一般,但曹博並沒有想放過她的意思。
曹博慈祥的望著她道:「你也坐,面還剩了好多,不吃就浪費了。」
江半夏聞言應聲答是,她落座在曹博的左手邊。
鋪了蜀錦的圓桌上放著一個白瓷大盆,裡面團著白\花\花的面,旁的碟子裡盛著黑乎乎的幹黃醬,隱約能見到裡面有些許肉丁。
「也別嫌棄麵糊住了,這天下沒飯吃的人比比皆是。」曹博挑了一大口面塞進嘴裡:「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曹醇率先從大盆裡挑了面,三個人默聲吃著碗裡糊住的面,好似這碗麵是什麼人間美味般。
燭光跳躍,他們的身影被映在牆上,不斷晃動。
曹博用巾帕揩了嘴,他端起桌子上涼透的香茶灌了一口,喟嘆道:「以前咱家總想能吃飽肚子,日子就有了盼頭,吃飽了以後,咱家就想能穿暖該多好,再後來咱家又想得到更多。」
「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曹博輕笑道:「人吶,慾壑難填。」
曹博笑看著曹醇與江半夏:「看到你們,咱家就想起曾經的自己。」
他問江半夏:「這條路沒有終點,一路走下去全是黑暗,你也願意走?」
江半夏望向曹博,滿鬢白髮的曹博正盯著她,他在等江半夏的答案。
「不管有沒有終點,我從不後悔。」江半夏斬釘截鐵道:「更何況本身就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