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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可靠?」殷知曾斂下眸子沉聲問道。
「自然是可靠。」
慶文帝臨時不來參祭的訊息已經傳至具服殿,小太子臉色陰晴不定。
「萬歲身有急事不能前來,還請太子殿下見諒。」曹醇微微拱手。
慶文帝派曹醇來傳達訊息,為的就是安撫太子,體現他對此事的重視。
「父皇可還說了什麼?」小太子有些不太淡定了,祭典馬上就要開始,父皇說不來就不來,這讓他原本高漲的情緒瞬間跌入低谷。
「這」曹醇佯裝猶豫。
「曹廠公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怪罪你的。」小太子開口道。
曹醇猶猶豫豫道:「今日萬歲本是寅時就起了身,可惠嬪娘娘小產事發突然萬歲才決定留在宮中安撫。」
聞言,小太子默聲了良久,他緊緊的捏住祭服寬大的袖緣,臉上強擠著笑容:「既然父皇有要事,祭典照舊舉行就好了。」
「殿下聖哲。」曹醇垂手行禮。
浩浩湯湯的參祭隊伍從北天門行至日壇,文武百官按品階文武分立兩側,碩大的日壇寂靜無聲,鴻臚寺執事官趨步至太子前奏請太子,隨後錦衣衛傳鳴鞭,引人序班,教坊司作樂。
太陽隨著樂聲緩緩從東方升起,輝光灑向祭壇,赤紅色的琉璃磚壇面散出奪人眼球的光芒,一身紅色祭服的小太子手捧祝板虔誠的跪於壇前,他渾身上下被朝陽渡上了一層金光。
奠玉帛,禮三獻,樂七奏,舞八佾。
整套流程下來,小太子毫無差錯,儀態姿態完美到無可挑剔。
「跪。」鴻臚寺官於外贊次第傳開,文武百官紛紛面向日壇行三跪九拜之禮。
呼啦啦的一片人俯身跪拜,場面十分壯觀。
江半夏隨眾人起身,她一眼就望見站於一側司禮的曹醇,當即心下一驚,曹醇那老狐狸怎麼會在這裡?
直到祭日結束,她心裡想的全是曹醇怎麼來了?
「大皇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內侍急匆匆的衝到大皇子面前。
「慌裡慌張。」大皇子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灰塵:「能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大皇子完美的繼承了慶文帝的身高,十七、八歲就足有八尺來高,但卻消瘦的厲害,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他一雙眼睛細長入鬢,面上溫和有禮,但眼睛裡閃爍的精光卻顯露了他的野心。
「咱們的人全都全都」內侍嘴巴里像塞了核桃一樣,巴拉了半天說不出來。
那話實在是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
「吞吞吐吐的作甚。」大皇子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說出來讓吾聽聽,是什麼稀罕事。」
那名內侍用難以言喻的語氣講道:「隨扈們隨扈們全都腹痛難忍!走不得了。」
大皇子冷嗤道:「不過是腹痛,如何走不得?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痛!」
「殿下還是不要去的好。」那名內侍擦著頭上的汗,表情十分糾結。
「為何不去?」大皇子偏不信邪,他大步甩開內侍,徑直走向隨扈們待的北壇外。
還未臨近,一股子屎臭味夾著酸腐的味道撲面襲來,大皇子的臉瞬間就綠了,甚至乾嘔了幾聲。
「殿下。」緊跟其後的內侍連忙遞上手巾。
大皇子扯過手巾捂在鼻上,他蹙起的眉頭無不在說明他此時的心情十分糟糕。
「怎麼回事?」
「稟殿下,似乎是今早光祿寺供的朝食有問題。」
「似乎?什麼叫似乎!」大皇子斥道:「光祿寺的朝食一定有問題!否則人能成這樣嗎!」
內侍惶恐道:「殿下息怒。」
「去叫光祿寺的人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