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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為了他好。等到了罕羌,公子自會明白。&rdo;榮伍嘆了一口氣,打馬向前而去。雲歌愣了一會兒神,也只好策馬向前而去。
日頭躥得高起來,開始有集結的蠅蟲流連在衛律彥的衣袍周圍。雲歌從地上選了一株長糙,將馬跟在衛律彥的一側,一邊驅趕蠅蟲一邊流著眼淚,那蠅蟲卻是越聚越多,糾結不停,一路嗡嗡到忽圖河邊。
簡泓在河邊收住馬韁,長嘆一聲,終於招呼大家,尋了一棵河邊的雲杉樹,在樹下挖了一個穴墓,將衛律彥用衣襟裹了埋於其中。簡泓用刀在那樹皮上刻下記號,對那幾個胡人低聲道,&ldo;來日再回這裡,將衛律壯士帶回去吧。&rdo;
那四個胡人頷首未語,封好了穴墓,環樹單腿跪下,執刀扶地而拜。漢人軍士也列成一排,單腿跪下。
雲歌遠遠瞧著,看那藍天綠梢白雲,聽那鳥鳴水潺風吟,心中的悲傷一波又一波湧上來。她忽然想起衛律彥的胡山烤鴉,雖然只有短短一日的相識,衛律壯士留給她一個紀念呢。許多年後她的菜譜中一定會有這衛律烤鴉的。
雲歌噙淚微笑起來。
忽圖河是湟水的一條支流,河面原並不寬闊,然而正值夏季多雨之時,河面一下子闊至幾十仗寬。簡泓帶著榮伍下水試了幾遍,最後放棄了遊過河去的打算‐‐人馬雖能勉強遊過去,貨車和棚車卻會沒沉河中。
簡泓向下遊眺望了一會兒,發令道,&ldo;向東走。&rdo;
&ldo;罕羌人在忽圖河上游,往東行豈不是越來越遠了。&rdo;榮伍不解。
&ldo;再往東走不到半個時辰,應該有一座橋。&rdo;
榮伍詫異道,&ldo;簡大哥來過這裡?&rdo;
簡泓的臉上無甚表情,&ldo;去年我帶漢軍第二次入羌時……沒尋到那個部落。回去的時候正趕上雨季,忽圖河暴漲,就幫當地的羌民修了一座橋。&rdo;
榮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側過頭去看了看不遠處的雲歌。雲歌也正瞧著他們,顯然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她的臉上微微浮起赧色,卻又有些不甘,咬著下嘴唇,眼睛慢慢轉向河面。流水湯湯,遙望河對岸,糙原又和林木錯雜起來。河灘上的龍膽花,正開得熱鬧,一簇簇一蓬蓬,結成藍紫色的雲霞一路伴著他們逆水而下。那雲霞又落入河中,化作藍紫色的繁星,順著水勢向下遊飄流而去。
一隊人行了約半個時辰,果然遠遠看見一座木橋。橋體穩健,承託橋面的木樁從河心一直排上岸很遠,可見去年修橋之時河水甚至盛過今日。馬隊受到鼓舞,加鞭向前。近了,看見木樁柱頭上的斗拱,層疊插挑,漢風凜然。
&ldo;是漢軍修的橋。&rdo;榮伍沖在最前邊,回首向大家叫道。
一旁的簡泓在馬上微微一笑,才要下令加速,忽然聳了聳鼻翼,舉手示意車隊停住,眼睛警覺地四下望去。
榮伍也聞到了,是一股刺鼻的氣味,從那河面上飄散過來。
&ldo;桐油……&rdo;簡泓皺眉低聲道,同時迅速伸手對車隊做了一個警戒的手勢。
雲歌同三輛貨車一輛輿車落在隊尾,並不太清楚前邊發生的事情。她這一路沮喪,一直心不在焉地瞧著繁花零落的河面,此時忽然看見河面漂流不息的龍膽花,在離橋不遠一處河面繞而行之,水流也在那處河面打了結似的,一漩挨著一漩,彷彿水下藏著渦流。
&ldo;水下有人!&rdo;車隊中忽然有人喊起來。
隨著喊聲,奔流的河水忽然像是被扯開了一道長口,十餘個身著赤臂短坎肩的人,腳踩水柱,手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