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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先零的營地,已在城外守了十日了。&rdo;孟珏依舊眺望著遠處,一縷烏髮在夜風裡翻飛起舞。
雲歌愕然道,&ldo;我還以為他們上次清晨攻城挫敗後便回塞章去了&ldo;。
&ldo;楊玉的確撤回了塞章,卻留了他帳下的兩個頭領一直守在南城下,伺探攻城良機。&ldo;
雲歌原以為那些進入大延山的細作不過是楊玉因為攻城不得而使得報復手段,卻不曾想他的部分人馬還盤踞在這裡,這城下之危根本不曾解去。回想那日城中居民險生變故,再想想這幾日治療疫病幾分辛勞幾分運氣,她忽然冷汗浸y。
孟珏轉頭,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慮,&rdo;你倒也不必後怕,有些事情原不過是要在虛虛實實間方好佈局。&rdo;他停了一停又道,&ldo;不過與楊玉的這一仗應該很快就會打起來了。&rdo;
&ldo;你不是說趙將軍有意分化羌人減少殺戮嗎?&rdo;
孟珏未置可否,只道,&ldo;趙將軍固然有他的打算,然而西北這整盤棋卻不是一個人在下的。長安的猜忌,酒泉的掣肘,使得這盤棋勝負雖定,過程和代價卻不甚明瞭。
&ldo;勝負已定?&rdo;
孟珏輕輕頷首道,&ldo;漢羌之間力量懸殊,單說軍事上的勝負並無懸念,只是時間問題。然而,因此留下的仇恨卻是過程和代價決定的。&rdo;
雲歌忽然想起麗史那日的話來,不禁說道,&ldo;麗史姐姐說義渠安國斬殺先零首領的事情是有其他部落從中作梗,造成了誤會。這場戰爭就沒有化解的可能嗎?&rdo;
孟珏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的羌人營火,道,&ldo;如今說這些無人會聽。箭已在弦上。即便是趙將軍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策略,在具體的實施中也只能是透過瓦解羌人的聯盟減少殺戮。&rdo;他忽然目光微凝,聲音中透出殘酷,&ldo;然而震懾性的軍事打擊決不會有一分猶疑。&rdo;
雲歌神色黯然,喃喃道,&ldo;羌人和漢人的仇恨難道要世世代代持續下去了?&rdo;
孟珏濃墨一般的眼眸裡掩著一絲悲涼,&ldo;是苦了那些夾在其間的人。&rdo;
一時間雲歌想起許多人來,麗史,驥昆,三哥,阿麗雅。她忽然想起到孟珏的母親也是異族女子,曾聽他說起在兩族人的仇恨間長大的經歷。
兩人在城頭憑風遠眺,一時再無話語。初入城時與孟珏相對時常會有的躁鬱此時也似淡去,雲歌微微覺出心中的一絲安詳。
夜深下去,那山坡上的營火逐漸稀疏起來,星星點點的朦朧著,像夏夜的螢火蟲,雲歌不禁喃喃道:&ldo;營火……螢火……&rdo;
&ldo;什麼?&rdo;
雲歌想起許多年前四個人放飛螢火蟲的那個夜晚,那寫在絹上的心願,那刻在樹皮上的刀痕,夜空下青春無忌的笑聲。那麼遙遠,那麼飄渺,那是不可再追的昨日之夢。雲歌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想起什麼似地問道,&ldo;大公子……大公子怎麼會劫了汐妹妹去洛陽城?&rdo;
孟珏喉口一聲悠遠的低嘆。
&ldo;怎麼?他不好嗎?&rdo;雲歌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他怎麼可能好?經歷了那樣的殺戮與榮辱,失去了身邊那個最愛他的女人,如今又被遠遠貶至豫章荒涼之地。
&ldo;他做了父親了。&rdo;孟珏卻又似乎轉過心思,溫和道。
劉賀作為王爺早有朝中大臣的女兒嫁作王妃,以他當年的風流這也是常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