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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蹙眉放下手中的竹簡，&ldo;孟大夫非去不可？&rdo;
&ldo;是。&rdo;
&ldo;幾時回來？&rdo;
&ldo;說不準，總要三兩日。&rdo;
&ldo;誰跟著？&rdo;
&ldo;只有我跟著。&rdo;三月氣呼呼地道，眼中卻滿是對她的希冀。雲歌看了一眼孟珏，見他的目光正落在她手中的《雜疫錄》上，又抬目微微向她點了一下頭，忽然明白孟珏此行定是與營中的疫病有關。
雲歌避開了三月的目光，&ldo;好。那孟大夫保重。&rdo;
三月的眼中霎時間滿是失望和義憤。
&ldo;姐姐不擔心嗎？&rdo;丙汐急道。
雲歌道，&ldo;孟大夫向來只做成竹在胸之事。不是我們勸得了的。&rdo;想了想又道，&ldo;堂中的事都吩咐清楚了？&rdo;
孟珏略略思忖，笑道，&ldo;我不在時，堂中若有大事，還請雲大夫作作主。&rdo;
雲歌愣了愣，孟珏卻已開步離去。
雲歌忽然想起什麼，跳起來道，&ldo;慢著。&rdo;
孟珏還未停住，三月已經閃了回去，眼巴巴地望著屋內。
&ldo;雲糙堂門口那些求藥的，孟大夫打算如何處置？&rdo;
&ldo;先由他們坐著吧，我已經吩咐下去每日供應三餐與他們。&rdo;
雲歌點點頭，重又坐回案旁拿起竹簡展開一段，讀了半晌卻沒讀進一個字去。
第二日，雲歌與丙汐和葵兒再去雲糙堂時，門口席地求藥的人又比前日有所增加。雖然沒有人呼天籲地，烏壓壓一片靜靜的人群卻更觸目驚心。街頭巡視的軍吏幾次下馬詢問，都被雲糙堂的寧管事擋了回去，只說是雲糙堂賑濟的災民。巡視的軍吏也曉得事情的緣由，並不為難與他，只叮囑寧管事維持好秩序不要生事端。孟珏走時已有吩咐，雲歌和丙汐便幫堂中準備食物給門口求藥的人。她們到廚房幫助廚娘淘米擇菜，雖然都是粗活，三個人有說有笑，一日的時光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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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霄陽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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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雲歌留了丙汐在虞園休息。自己卻又去了雲糙堂的醫書齋。她這兩日已經翻遍了醫書齋中所有關於疫病的書籍。可是醫書中對羌花這個病雖有記錄，卻只描述表象，對應對之策卻語焉不詳。
案上放著孟珏的一本手記。雲歌知道是孟珏留給她的，起先一直不願翻閱，此時不得不開啟。手記中果然記錄了他對羌花的認識和治法，令雲歌茅塞頓開。
孟珏把羌花歸為邪熱之病，治療分為兩步，前期祛邪熱，後期清熱滋陰。雲歌先看了那個清熱滋陰的方子，是以白芍，麥冬，牡丹皮，銀花，生地，甘糙，天門冬和犀角入藥。雲歌點點頭，認得這是古方歸脈湯的調整和巧用。再看前期祛邪熱的方子，用的是大青葉，卓甘糙和絲瑛。大青葉和卓甘糙都是苦寒之藥，這也是祛熱的藥理所在。而這絲瑛應該就是小淘和小謙從關外送來的絲瑛蘭。孟珏在絲瑛兩個字上圈了一個圈，一旁批註了&ldo;防止冰伏邪氣&ldo;幾個小字。原來用苦寒之藥祛邪熱的一重大忌就是容易&ldo;冰伏&ldo;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