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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刀,忽然有些莫名的不捨。
&ldo;你不捨得嗎?這刀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送給你的?&rdo;驥昆問道。
雲歌搖了搖頭。這把刀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一時竟想不起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了。
驥昆便將手中的犬牙與雲歌的短刀對調過來,又道,&ldo;別忘了,你還要回糙原與我換回來的。&rdo;
雲歌點點頭,心中卻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惘然。
驥昆沒有注意到她神色,望了望前方,又道,&ldo;去大斗拔谷,有兩條道。你想走哪條?&ldo;
雲歌默默將犬牙收好,重又挽起馬韁,問道:&ldo;哪條近些?&rdo;
驥昆沉吟道,&ldo;走邑嶺近些,只是春季融雪時泥濘難走;莫渾坡的路好走,卻又遠些。&rdo;
雲歌低頭思量了一下問道,&ldo;那個於你方便些?&rdo;
驥昆笑道:小姐去往哪裡,在下就去哪裡好了。&ldo;
雲歌的手僵在馬背上,驀地轉身看著驥昆。正是月朗星稀的時分,可是月光卻從驥昆的背頂照下,他的臉在月影裡半明半昧。
&ldo;奴家若去天之涯呢?&rdo;恍惚間她的口已經先於她的心問出了這句話。
驥昆微微愣了一下,靜靜道:願相隨。
雲歌忽然翻身躍上馬背疾速開韁策馬,轉眼之間已奔出幾丈遠。驥昆卻沒有去追,只是怔怔望著雲歌離去的方向。
&ldo;海之角呢?&rdo;馬背上的女子喃喃自問,卻已是滿臉淚水。
遠處傳來驥昆的聲音:莫渾坡在岔路右側……沿著山澗走……
他不是陵哥哥!不是!
孟珏將一方帛布小片呈在手中看了許久,而後輕輕舒了一氣,墨黑的眸中有種如釋重負的安然。
身旁一個皓首朱顏,身著錦紋便服,目光炯炯的老者,望著他道,&ldo;從我在摩滇的人送來的訊息來看,雲歌已經快要走出中羌,大約會從大斗拔谷穿過祁連山進入張掖回到官道上,離安境不遠了。&rdo;
孟珏長揖為禮,道,&ldo;多謝趙將軍親自來告知雲歌從中羌脫險的事。她這一路有驚無險,總算是沒有捲入戰事中。趙將軍在西北羽翼深廣,孟珏佩服……&rdo;
&ldo;孟大夫客氣了。&rdo;趙充國扶起孟珏,臉上卻有思忖之態,&ldo;與雲歌同行的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似乎頗有些能耐……&rdo;他忽然停住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歉道,&ldo;孟大夫莫怪,我曾因雲歌的事受託於先皇,一時改不過口來……&rdo;
&ldo;趙將軍如何稱呼她都無礙,&rdo;孟珏淡淡道,&ldo;名號而已。&rdo;
趙充國又道,&ldo;孟大夫如今心可安了一些了?&rdo;
孟珏清風一笑道,不答反問,&ldo;老將軍可也放下顧慮了?&rdo;
趙充國慡然笑道,&ldo;只因孟大夫離開漢廷已久,又曾拒絕我的門客,老夫不得不謹慎。請孟大夫不要介懷,老夫是個軍人,眼裡看到的只有國事戰事邊關之事。&ldo;
&ldo;而今與孟珏,有的只是私事商事病患之事……&ldo;孟珏對仗而答,幾分戲謔幾分諷意。
&ldo;孟大夫不必自謙,在羌地開拓河西之外聯通西域的商道,對於我朝信威西北防禦也大有助益,看似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