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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

鳥類的瞳色，一般不都是黃色麼？

這個藍灰色，讓他想起那天的噩夢，死神和他開的玩笑。

顯然，它又驚又恐，爪子上還抓著一小張紙條。

現在魔法屆都用這麼小的鳥送信了麼？

「湯姆，我是墨緹斯。」

！！黑魔王幾乎是立刻抬起頭，毛茸茸的糰子還在磨蹭著他的掌心。

一般的鳥類絕不可能這麼親近自己，這不是玩笑。

豆豆大的藍灰色鳥瞳，轉來轉去。

「墨緹斯，是你麼？」他的手都有些顫抖。

「啾！」（是）

「我問你一些問題，是你就啾一聲，不是就啾兩聲，好麼？」湯姆想到自己的復活石，並沒有帶來墨緹斯的靈魂。

「啾！」（好）

「你這段時間，一直是這個模樣麼？」

「啾！」

「這是，鳳凰的模樣麼？」湯姆也有點難以想像，鳳凰幼年會是這麼個毛團模樣。

「啾！」

「你現在不能變成人形麼？」

「啾！」

「你是一直不能變成人形了嗎？」

「啾啾啾！」（我不知道）

「你不確定？」

「啾！」

湯姆感覺自己一直雜亂無章跳動的心，終於平緩了下來。也有些慶幸，自己剛沒有使用殺戮咒。

自己這些時日，使用殺戮咒時，總是會看著那些人的眼睛，是不是那雙恐懼，痛苦的藍眼睛，那雙夜夜出現在自己的夢裡的藍眼睛，那雙讓自己第一次厭惡殺戮的藍眼睛。

他之前，從未關注過自己殺死的人，不在意為別人帶來的不幸，可是，這份不幸，終是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眼前的毛團，是火紅色和金色的絨毛相間，真的是圓到了極點，除了尖尖的小嘴，你可能都認不出來這是一隻幼鳥，腿因為太短，縮在了絨毛裡。

可以說和冷漠的黑魔王一點都不搭。

但是她輕輕的蹭著湯姆的虎口處，墨緹斯的體溫一直要比自己高一些，變成幼鳥後更熱了一些，湯姆能感到，他被一種溫柔的熱意包裹。

是墨緹斯回來了，他心臟的安寧，回來了。

他將墨緹斯舉到了與眼睛同高，墨緹斯輕輕蹭了蹭他的眉心，就像福克斯安慰自己一樣。

湯姆的眉頭，為什麼皺的這麼深呢？難看死了。

小鳥兒這麼想到。

他的眉頭，終於放開了，小鳥開心的跳了跳，在黑魔王的掌心。

黑魔王將鳥兒貼在了心臟附近，墨緹斯聽到他的心臟，從快速雜亂，轉為一種平和的跳動。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的墨緹斯，為了力量，我選擇了放棄你。

對不起，我的愛人，我違背了我要永遠守護你的諾言。

對不起，我的伴侶，我沒能讓你陪著我永生。

黑暗的魔王第一次道了歉，死神第一次因為人類垂憐。

暗夜的飛行者第一次因為殺戮而感受到痛苦與不幸，他不再是那個對所有生命漠視的人。

他的心，有了重視的人，重視的生命，想要保護的生命。

他學會了愛。

偉大的伏地魔，學會了愛。

他這輩子所恐懼的愛，他一直以為，愛不能操控自己。

可是愛讓他痛苦，讓他愧疚，讓他悔恨。

愛讓他快樂，讓他滿足。

愛，讓他沉淪。

學會了愛，感受過愛的人，不會願意回到那些沒有愛的日子。

他的心中，本是一片荒蕪，墨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