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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一可被世人所知的真相則是,“鐵血之王”奧菲莉亞·斯佩德,在接到了她的摯友,現任青族族長的來信之後,便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速度,在短短半日之內橫跨半個奧斯曼,來到了九丈高的白塔之下。
當日,烈陽當空,天氣好的一點兒霧霾都容不下,陽光也恰似數年前青歌登塔之時一般,璀璨而明亮。奧菲莉亞慘白著臉——畢竟傳送法陣太讓人噁心了——匆匆從傳送陣中現出身形,草草扶正了冠冕便提起錦繡的長裙向法師塔的正門趕去:“青歌……”話音未落,便頓住了。
她本想叩開法師塔的大門,再以最隆重的禮節將眼下奧斯曼最為尊貴的法師恭迎下塔的,結果沒想到她還沒走近呢,就看到了在法師塔的臺階上,安安靜靜地坐著個人。
奧菲莉亞慢慢停下了腳步,停在了長長的大理石臺階的第一階前,看著那個髮絲上都已綴滿夜露的女子,輕輕地、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般又叫了一遍:
“青歌?摯友,我來接你了。”
而在聽到了她的呼喚後,金紅色長髮抱膝而坐的女子才微微動了動,四肢都明顯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了,抬起頭輕輕點了點,示意奧菲莉亞走過去。
奧菲莉亞走近了才發現——
青歌消瘦了好多,幾乎到了伶仃的地步了,她的唇邊掛著一抹茫然的微笑,眼睛裡也沒有一點兒歡樂的神氣。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一聲不響地坐在臺階上,翠綠的眼睛裡一片茫然,卻又一片清明。
九丈高塔平地起,良人魂殞舊夢裡。這個奧斯曼帝國的第一法師就好像終於醒了過來似的,在登塔五年不問世事,戰火紛飛置身事外之後,第一次踉踉蹌蹌著,走下了她的法師塔,在臺階上枯坐良久之後,發綴夜露,衣襟帶霜地對著前來迎接她的奧斯曼女王伸出了手:
“摯友啊,你來……接我了麼。”
奧菲莉亞看著面前的這個清瘦又憔悴的女子,就驀然覺得,距離她們出征雅克、求學帝都、並肩作戰的那些大好年歲,已經隔了太多太多的光陰了。她就站在那裡,站在那裡而已,可是誰也看不清她的眼神裡藏著什麼,就好像你無從判斷,白雪覆蓋的陷阱裡,是狡兔,還是猛獸。
她在笑,卻又無端地有著十分的悲傷,全世界的熱鬧她都要摻一腳,全世界的歡樂她都可以飲一捧,可是匆匆來,匆匆去,無論多麼絢爛的煙花,無論多麼香醇的美酒,多麼奧妙的法術與精妙絕倫的咒語,都無法阻礙她的飄零與跋涉。
她就這樣讓靈魂漂流著走過千山萬水,尋訪著她那從九丈高塔一躍而下的、死去的愛人。
奧斯曼帝國的軍權,向來掌握在督伊與元帥雙方的手中,一方有發兵權,一方有領兵權,這也是數百年前青書大公的逾矩護君行動之後留下的後遺症,權利嚴重分化,以防有朝一日元帥擁兵自立,偌大帝國無人能抵抗。
同樣,身為皇帝近臣的督伊也是備受皇帝防範的,除非簽下生死契約,否則督伊們一般是數年便要換上一次,像綠野青嵐這樣能在綠野長秋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還穩坐督伊之位十數年,不得不說真是個奇蹟。
然而自從奧菲莉亞上臺之後,原來十分穩妥的權利分化便成為了一個笑話,本應成為督伊的青歌拋棄一切虛名、榮耀與義務登上法師塔,從此不問世事多年,而身為元帥的凱撒也在領受了全部兵權後戰死邊疆,導致大臣們又把那個又臭又長、老得掉牙卻依然沒能解決的議題擺到了皇帝面前: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新的督伊?
正當奧菲莉亞幾乎要愁白了頭的時候,奧斯曼帝國第一法師,最年輕有為的法聖,曾任三軍總元帥過的赤焰之青歌回來了。諸多榮光均加於她一人之身,時隔數年也未能磨滅起赫赫威名半分。
九丈法師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