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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的確,都是喝著丹河的水,可有些人並沒有發病,這個問題恐怕只能林幼泉來解釋了。可他已經死了。
李澳中猛然一驚,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丹河水!抗生素汙染!基因改變!早在第一本筆記裡,我就應該想到這種可能。神農鎮的人都經受了新型抗生素的汙染,雖然有的人發病,有的人沒有發病,但這種能夠引發人類基因變異的汙染,絕對有可能讓下一代患上進行性肌營養不良這種基因病!
李澳中呆呆地張大了嘴:原來……原來我的家庭悲劇,根源在這裡!
他痴呆一樣望著這些文字,忽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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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發病你不發病!”沈福來從地上跳了起來,冷笑著說,“都在地底下,你憑什麼不發病!胡說什麼水汙染,狗屁!是不是你在我們吃的東西里投了毒?……我記起來了,第一次偷東西就是你去的!而且你不吃你偷來的東西,離開我們到別處去住,你一定是想害死我們!”
人沒有黑色眼珠時的表情竟然這麼可怕,我注視著慢慢朝我逼來的沈福來,兩腿顫抖著後退。他的可怕並不在他的力量,而在於那種讓人恐懼的思維,我從沒想過人竟然會這樣思考問題,我心寒的同時有一種徹底的絕望。脊背靠上了洞壁,我這才發現,剛才蜷縮在凹室裡的人竟然都站了起來,瞪著慘白的眼珠向我逼了過來。手裡的馬燈晃來晃去,地上的人影飄來飄去,彷彿一群魔鬼將我包圍。
他們移動得很緩慢,臉上沒有表情,但我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瘋狂的慾望,我毫不懷疑他們會將我撕成碎片。我一眼不眨地盯著他們的動作,手下意識的摸摸,鐵錘早就扔掉了。這些人似乎在冷笑,每當燈光一晃,他們就不住地眨眼睛。我驚疑地看看了地上的馬燈,難道他們不能適應強光了?
我想來想去還是保命要緊,我抓起地上的馬燈,朝他們眼前一晃,他們紛紛閉上了眼睛,我拼命一撞,擠開人群,朝著黑暗的深處亡命般飛跑。地道里縱橫交錯,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馬燈早已碰毀,身體和洞壁不住碰撞,撞得我暈頭轉向。我現在已經不管身後還有沒有人追,只聽見咚咚的腳步聲和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剛轉過一個岔道,前面好像到了盡頭,嘭的一聲,我整個人撞在了洞壁上,像死魚般甩在了地上。
我艱難地挺起身,緊張地聽了聽,沒有腳步聲了,說明沒人追過來。現在一團漆黑,我被困在狹窄的黑暗裡。黑暗把我圍裹,這樣我覺得安全。我寧願面對地獄也不願面對人類。我真的成了一隻老鼠,一縷幽靈,憑著感覺在黑暗裡行走。腳下的泥土漸漸軟了起來,潮溼的水汽越來越濃,我知道已經接近了河邊。
腳下突然絆住了一件軟軟的東西,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伸手一摸,是溼漉漉的被褥,還有盛水的罐子。這就是我的棲身之所,它們還在。水罐是林茵送來的,。我已經接近了林茵家的出口。
我潛入林茵的家。屋裡漆黑一片,院子裡鋪著厚厚的落葉,蛛網交織,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門用一把鐵鎖鎖著,鎖上是一層厚厚的灰塵。我用刀子卸掉門板走進屋裡,看來久已無人居住,居室裡空空蕩蕩,雜亂不堪,充滿了陳腐的氣息。她們到底去了哪裡?我不敢擦亮火柴,退出屋子,決定找盧嬸的弟弟盧宗佑問個明白。
盧宗佑家離我家不遠,熟門熟路。我摸到他家房後,從後牆翻進院子裡,走到門口,大模大樣地拍門。
“誰呀?”盧宗佑的老婆喊。
“桂雲嫂,於書記有事找老盧。”我說,“快點。”
屋裡嘟嘟囔囔地點亮油燈,床板咯吱咯吱地響,盧宗佑穿上衣服出來開門。一開門,我的刀子頂上了他的喉嚨,一把推進屋裡,反手插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