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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白頭佬從床榻處走下來,初冬時節光腳穿了一雙拖鞋,身上披了一件囚衣,裡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棉毛衫,身體看上去非常健壯。在床邊坐著的幾個人,也站起來了。還有個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放在了白頭佬的嘴邊,用火柴點燃了。
白頭佬深深吸了一口煙,慢慢踱到了瘦黑漢子身邊。瘦黑漢子看到白頭佬,訕訕的笑著,那種笑極勉強,好象是臉上擠出來的。「道哥!這小子很不上道,嘿嘿……」瘦黑漢子露出了一口焦黃的牙齒。
「老子還沒發話,你他媽的還想充這裡的『總把』。當我是透明的啊!」白頭佬屈起食指和中指,在瘦黑漢子腦袋上打了一個爆粟。白頭佬手勁很大,瘦黑漢子抱頭鬼哭狼嚎,眼淚和鼻涕都流出來了。白頭佬「哈哈」大笑。
監倉裡的眾人見到瘦黑漢子這副模樣發出了一陣鬨笑。文飛在一旁面無表情,他把地上的棉被撿起來,又放在了最外邊的床鋪上。
其實文飛從胡警官跟白頭佬的神色中,已經看出來了,白頭佬要「修理」自己。文飛雖然沒有進過看守所,但經常跟阿牛和光頭李等人在一起,多少了解一點看守所裡的事。
看守所裡犯人之間,等極制度非常森嚴。每個監倉裡有十多個人,裡面完全是按照動物生存法則行事的,誰能夠打服所有人,就是老大,也就是牢頭獄霸,在這裡稱為「總把」。「總把」只有一個,不過下面會設一個「副把」,所有的事情都由「副把」去做,包括鎮壓、敲詐同牢房的其它人。「總把」是不做任何事的,他只是發號施令給「副把」,當然出了事,打死了人,也是「副把」去頂罪。
「副把」下面還設有三個「修理工」,也就是充當打手。還有一個「逍遙王」,就是「總把」的軍師,再下面就是「勤務兵」,專門照顧「總把」和「副把」的生活起居。其餘都是「奴隸」,「總把」和「副把」想怎麼玩都行,畢竟這些人都是屈服於暴力下的。想要不捱揍,只有兩種方法,第一就是從外面叫人帶錢到裡面孝敬「總把」和「副把」,第二就是聯合起來反抗,推翻「總把」和「副把」的統治,自己當老大。
小小監牢裡面也是一個社會。「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這裡是永恆不變的真理,沒有什麼誰對誰錯,遵循的是用武力解決一切問題的原則。
監倉裡如今發展成這樣,其實也是看守所管理上有意這樣做的。因為只有這樣,看守所才會產生經濟效益,看守所的警察權力才會發揮作用。說穿了都是為了自己能夠多賺點錢。
只要沒死人,警察是不會管的。當然,也有意外發生,象監倉裡打死人了,或者是犯人逃跑了。打死人的情況好辦一點,只要在監倉裡有人頂罪,交到上面去,再賠償死者家屬一點錢,這個事也就壓下去了。當然這錢也是監倉裡裡的犯人出的。
犯人逃跑則比較麻煩,如果後面抓住了,最多是受到警告處分。如果沒抓到,犯人還在外面犯事的話,那麼看守所的領導班子就要撤職了。所以看守所對犯人逃跑這塊措施是非常嚴厲的了。如果真有人逃跑了,監倉裡的「總把」、「副把」都要跟著倒黴,看守所的警察會把他們全部往死裡整的。按照鍾所長的話說,「誰不讓我位子不穩,我就要他下半輩子坐輪子椅。」
所以監倉裡的犯人想要逃跑,也比較困難。他們能瞞得過警察,但是瞞不過關在一起的犯人啊,除非是整倉的人全部逃。如今濱州市看守所,已經十年沒有過逃犯了,這一點令鍾所長升遷之路一片坦途。
白頭佬顯然就是六號倉的「總把」。其實文飛還是低估了白頭佬,他是整個看守所的「總把」。白頭佬原名叫劉道,最早在南方城市的地下賭場看場子,賺了點錢就回了濱州市,網羅了一批打手,自己暗中開了一個賭場,在警方嚴打期間被迫關門了。於是他